所以当他出刀的时候,敌人看见他的脸,就仿佛看到了一个手持弯刀的死神,尽管他的刀法不是那么冷峻凌厉,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动听。
刀因为是弯刀,所以它的路线不是直的,而是一道优美的弧线。
少年小白和焱飞煌的距离已不是那么远,但却也不是那么近。
出刀的时候,他的脚也动了,若被春风吹起的柳叶,飞过天涯飞过海角,飞过任何时间和空间,将要把刀光送到焱飞煌面前。
少年很自信,当刀光飞起额时候,也许焱飞煌的胸口就会破开一条大口子,这绝不会有例外。
这一刀的出手,他已经练了千次万次,绝不会出错,甚至他连多一分离力气都不肯使用。
焱飞煌眼中,少年的刀法已然有了灵气,虽然真气还没到他这般圆润自如,可出手的角度已经无可挑剔。
在刀光扑杀过来的那一瞬间,他心里发出了一声叹了口气,他有了惜才的念头,假以时日,这少年的带刀或许能够胜过独孤一鹤。
毕竟独孤一鹤丢了刀,虽然最后依旧找了回来,可是已经盛年不在。
少年还没有丢刀,而且他的刀还有一股豪情在,那一股子不服权威的味道。
焱飞煌便是权威,而他便是要来亲自挑战权威。
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小白的刀法还没到最成熟的时候,可是这一刀却是他最有勇气的时候。
这一种气概已经很少人有了,然而是他还在,一直都在。
焱飞煌笼在袖袍的一只手出来了,这天下值得他出手的人并不多,少年本也不是其中一个,可是他敬佩少年的气概,因此他必须得出手。
一只洁白无瑕的手,散发出大理石一般的白玉光泽。
这一只手的主人也不知道败尽了多少绝世高手,又不知能够施展出多少令人意想不到的奇功秘技。
击败这个少年并不能让他的战绩更添光彩,可是哪怕他受了一点伤,都能在他不可一世的威名上蒙上一层阴影。
焱飞煌由始至终面带着微笑,他的目光依旧如一口看不见底的幽泉。
汉白玉似的手,激起一阵罡气,无坚不摧的罡气,带着风雷声,向少年的弯刀毫无顾忌的抓过去。
弯刀的轨迹本来是变化不定的,不到最后一刻,你决然不知道它将会从哪一个方向落在焱飞煌身上。
焱飞煌的周围那么空旷,可是弯刀却偏偏撞上了焱飞煌的手。
刀光消失了,只看见一把弯刀落在焱飞煌手上,少年没了刀,自然就不会再出刀。
被人用手接住的刀法,一定不是好刀法,因此他的目光变得不再那么有活力。
然而焱飞煌却把刀还给了他,少年茫然不知所措,接住了刀,心里也踏实了一点,他讷讷道:“我败了,我竟然会失败。”
焱飞煌道:“也许再练十年,你便不会失败了。”
少年看了看自己的刀,毅然决然的一字一句道:“不,只要五年,五年后我就能杀了你。”
他竟然不是让人想的那样已然颓丧,而是说出了五年后必然回来再次讨教的话,这却是何等的自信。
这时候那坐在大堂中间的青衣人起身道:“不,小白,再来二十年你都不是焱大人的对手,你自己摸摸你的后背。”
小白不太明白青衣人为什么要他摸自己的后背,然而他知道青衣人这样说一定是有原因的,因此他摸了摸自己后背,却发现自己后背有点凉飕飕的,一摸之下,原来背后的衣服不知道何时裂开了一条口子。
他的衣服是今天早上才换过的,绝不可能破开这么大一条口子却发现不了。
因此他的目光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焱飞煌所为,他怎么可能那么快,快到他自己的眼睛都没发现他什么时候在他背后出了一刀,这岂不是说,焱飞煌要他的命易如反掌,这一点让小白难以接受。
青衣人抚掌笑了笑:“在下青衣,六扇门的书记官,见过焱大人,金大人离去后,六扇门的案子都是在下代为处理的,只是在下能力有限,幸好如今大人到来。”
焱飞煌道笑了笑,没回应什么,走到花和尚空缘身边,像拎小鸡一样,把空缘抓起来,低声笑了笑:“你服不服,可还听不听我的话。”
他像是在对空缘说话,可是又瞧了瞧青衣。
青衣依旧还是那抹微笑,始终都没有变化,老实得很。
空缘有气无力道:“我服了,李大人。”
焱飞煌将空缘丢在一边,乐呵呵笑了:“你们三位便是六扇门如今的三大统领吧,久仰了。”
青衣微笑:“大人的名气我也久仰了,我来介绍一下他们两个吧。”
焱飞煌道:“不用了,掌管刑罚的花和尚空缘和负着缉拿江洋大盗的温柔一刀小白,还有你这位博闻强记的书记官青衣,可谓都是金九龄的得力臂助,六扇门能够在这些年平衡朝堂和江湖的关系,你们无疑居功至伟。”
青衣低了低头:“大人谬赞,小案子我们这些小人自然能解决,可是大案还得焱大人和金大人这样的英雄豪杰才能解决。”
经过对空缘和小白的教训,青衣如今的姿态显然放得低得很,反正这世道强者为尊,他虽然不至于对焱飞煌纳头就拜,可还是不愿意当那个出头鸟去和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