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真真道:“这……可以不说么。”
焱飞煌道:“不说也罢,出了这平湖,顺行而下,便是我此次的目的地,你就跟着我前去,或许能解开你的心患。”
出了平湖顺流而下,只见两岸青山相对而出,说不尽的风光秀丽,参公造化。
突然,远处传来豪迈苍凉的歌声:
岁暮阴阳催短景,天涯霜雪霁寒宵。
五更鼓角声悲壮,三峡星河影动摇。
野哭千家闻战伐,夷歌数处起渔樵。
卧龙跃马终黄土,人事音书漫寂寥。
非情不能赋景,非景不能伤情。
少陵野老的一首《阁夜》,虽然未见歌者,但是歌声苍凉之中,却亦有壮情和超然之意。
不及数十丈,只见前面一道铁索横跨两岸,阻住去路,仿佛天障。
一只风帆,上面立着位瘦骨嶙峋,鹤发老者。
这老者一双手又黄又瘦,有如枯木,牙齿已被熏黑,看得出绝对是个烟瘾极大的人。
然而他此刻手上却无烟杆,守在这里,只有苍凉悲歌,扣人心弦。
老人看着焱飞煌的船顺流而来,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焱飞煌道:“我便是阁下等的人。”
老人嘿嘿笑了起来:“我等在这是为了让你无功而返,年轻人休要自误。”
焱飞煌道:“我都已经递上拜帖,岂还有半途而回的道理。”
老人冷笑一声:“看来不露两手,你这年轻人也不知天高地厚,敢来此冒犯铁大侠。”
焱飞煌道:“我也会不欺负你年老,若是你能胜过我身边的女孩,我立刻打道回府。”
老人道:“我年纪很大了,什么没见过,可不会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这两个小女娃谁来?”
昙花刚闻言,想要道“让我来揍你个满地找牙。”
焱飞煌却按住了她的肩膀,对着华真真道:“真真你去吧,下手轻一点。”
华真真依旧有些娇怯道:“我有些害怕。”
焱飞煌笑了笑:“不必害怕,万事有我。”
华真真不好意思,道:“我是怕我不小心下了重手,把老人家打死了。”
那老者怒极反笑起来:“好好好,你要是能接过我十招,老子倒给你磕十个响头。”
昙花抢先道:“那可就这样说定了。”
焱飞煌摇头笑了笑,他自然已经看出了老人的来历,此人确实很不简单。
焱飞煌正是要让老人和华真真比试,借此提升华真真的信心,磨炼心志。
他此刻乐得不说破,等华真真轻易击败老人后,再说出老人的来历,华真真自然对自己的信心有极大的提升。
她此刻一身武功早已圆融,唯一欠缺的便是对自己的认可。
华真真轻声道:“老人家,请出手。”
老者大喝一声,一双枯瘦如木的手掌上,青筋暴露,五指已如鹰爪般勾起。
他身材本极为矮小,但此刻却仿佛突然暴长了一尺,全身骨节格格发响,骤如连珠密雨。
昙花见到这白发老者功力居然如此精纯,不禁心下嘀咕,此人绝非无名小卒。
然而她向来懒得留心江湖之事,对着老人的来历也不太清楚。
但看其大概练得是鹰爪功一路的武功,也不知道娇滴滴的华真真能否应付。
她知华真真真实武功定然在此人之上,只是生死成败,并不是谁的武功高就一定能胜。
尤其是鹰爪功无坚不摧,若一着不慎,就可能落得残废重伤。
那老者一个鹰击长空,布满真力的鹰爪居然率先攻来,抢占先机。
隔着三丈远的距离,已劲风扑面,刮得人面生疼。
华真真见到对方鹰爪功声势惊人,脸色变得煞白,不过她至少不凌乱,从容踏出一步,避开来势汹汹的一爪。
然而对方劲力奇劲,难以预料。
一招之下,居然还有无穷暗招连绵。
老者身子一扑,又是一招苍鹰搏兔,连环杀招,绵绵不绝。
华真真左飘右忽,终归不敢正面撄其锋芒,仗着高妙身法应对,始终保持不伤。
焱飞煌内心叹了口气,若此刻换成楚留香,以同样高妙的轻功和老者周旋,只怕十招之内,老者的胡子都会被扒个精光,定教此人无颜继续比试。
华真真作为华山派最出色的武学天才,可惜天道之下,有往有来,她必然也有自己的缺点,如楚留香那般练武奇才,什么武功一会就会,一学就精,临敌之间自然而然生出绝妙变化的人物,终归是少之又少,数十年都不一定出一个。
华真真在鹰爪功之下,越来越是险象环生。
昙花同仇敌忾,道:“老头子,已经是第八招了。”
那老头闻言,不禁内心一急,大喝一声,犹若风雷,手臂凭空暴涨,居然朝着华真真肩膀狠狠抓去。
就在这时候,华真真突然生出一招精彩至极的变化,她的手臂仿佛柔若无骨,突然以绝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几乎翻转。
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巧妙武功,居然绕过老者势在必得的鹰爪,直接锁定老者的心口。
老者要害被拿捏住,不由得概然一声长叹,仿佛凭空苍老十岁。
他冷声道:“好,好一招摘心手。”
原来刚才华真真所用的武功摘心手乃是华山第四代掌门辣手仙子华琼凤所创,也就是华真真的先祖。
华山派的武功本来讲究的是清灵飘逸,可是摘心手却是华琼凤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