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之前那些年,她为何一直平安无事,偏偏到今天才倒霉起来,昙花姑娘选择直接无视掉,女人本就可以不讲道理,这项特权她什么时候用都行。
她看着前面的焱飞煌:“喂,你在想什么?”
焱飞煌淡淡笑了笑:“以你的性子,居然能憋到如今才说话,实在让我大吃一惊。”
“那你可小瞧我了,我曾经在大相国寺跟里面的老和尚比闭口禅,最后赢的是我。”昙花一脸得意的神情,看她的样子,这估计也是她生平得意之作。
焱飞煌一脸奇怪:“这些老和尚别的本事没有,静功可远非一般人能比,在这闭口禅上,居然会输给你?”
昙花面露不屑:“我把老和尚关到柴房里面,又顺便放了把火,由不得他不开口。”
焱飞煌笑了笑:“果然是你的作风,你可知道我刚才想到了什么?”
昙花道:“与我有关?”
焱飞煌道:“我刚才在想,你、原随云都同样很是年轻,同样潜力惊人,若是二十年后,会是谁更厉害一点?”
昙花很有兴趣:“那你说,谁会更厉害一些?”
焱飞煌道:“只是后来我发现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你和原随云都是天纵之资,能在二十岁的年纪达到你们这种成就的,放眼天下寥寥无几,然而你们都成不了真正的绝顶高手?”
昙花道:“我们如今还不是绝顶高手么?以我的见识来看,当今天下能击败那个原随云的,绝不会超过十个人。”
焱飞煌叹口气道:“真正拥有绝顶高手潜质的上百年都或许出不了一个,纵然若真出现这样的人,在武功还没练到绝顶之前多半就已经死了,有时候即使你已经当世无敌,都算不上这种绝顶高手。”
昙花道:“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有些新奇,你倒是详细说说。”
焱飞煌道:“我在许多年前,遇到过一位绝顶高手,他已经算得上天下无敌,事实上也是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可是他最后却死在了别人手上。因为他成为天下第一之后,就开始怕输,不敢出手,若当年他有真正绝顶高手的气度,只怕就不会死在别人手上了。”
焱飞煌幽幽说的,他说的当然是天机老人。
昙花道:“什么才是真正绝顶高手的气度?”
焱飞煌悠然道:“着眼无物,心向无敌,不沉己悲,不溺物喜。”
昙花道:“后面八字讲的是心如止水,以静制动的精妙克敌之法,倒是至高的武学道理;只是前面八
字如何分解?”
焱飞煌道:“你能明白后面八字,自是已有许多生死之间的经历,如此才能领悟出来。可前面八字,却是先天的,不假外物可求。当这种绝世高手面对你的时候,在他的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只是空无虚幻,不生不死,不垢不净,或者说得通俗些,便是他根本不将你放在眼里。”
言语间,天地突然下起了雨,下得缠绵而细密,下得正是时候。
昙花忽然默然,焱飞煌所说的这种人当真存在?
这样的人行于江湖,恐怕还没成长起来,就已经死在别人手上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闻阁下一番高论,便知我绝没有找错人,世上之人多是不可语冰之短短夏虫,如你我这样的龙凤天骄实在少之又少。”
声音自云深飘渺处传来,带着深深的寂寞,空旷幽远。
声音飘渺,然未断续。
昙花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对面一里外的高崖上,一个穿着素淡白衣的人,卓立在云海之处,云海乘载,仿佛神人。
山色空蒙,连带那白衣人的面目都看不清晰。
然而能够在那么远的地方,让声音在越过重重山风传到他们这里,这份功力用惊世骇俗都不足以形容,已不属于人间。
那人淡然道:“我在此,恭候阁下大驾。”
崖下是清澈平静的江水,水也不知有多深,要到对面去,非得跨过这江水不可。
同时那人所处的高崖,又如倚天绝壁,浑无道路可循,即使到了高崖之下,也难以攀登。
天堑如此,凡人止步。
焱飞煌淡淡一笑,道:“人家既然请我们过去,我们这便过去罢。”
昙花面露惊疑:“她到底是谁?”
焱飞煌轻声回道:“她是天下万水的主人。”
昙花神情依旧不明。
“天下间除了神水宫主,还有谁能有如此功力,聚音成线,越过数百丈的距离。”
昙花默然,此人所显现已经非是任何武功技巧了,要做到这一点,只能靠绝高的功力,半分都取巧不得。
若是焱飞煌,也得开启第二项内力源源不绝补充,才能持平。
两人从山道上迤逦而降,落到了江水之畔。
他们离白衣人直线距离足有一里,可走起路来,却远远不止一里了。
焱飞煌犹有闲暇摘了一根山中嫩竹的竹枝,上面兀自带着三五片青翠的竹叶,摇曳生风。
不过昙花却感觉,焱飞煌拿着的不是一根竹枝,而是一把绝世之峰,无坚不摧。
焱飞煌整个人都和之前一样,看不出丝毫杀气和煞气。
只是那竹枝所成之剑的杀气与剑气,绝非昙花所见的任何绝顶剑客可以比肩。
这剑在须臾之前,也不过是一根普通的竹枝而已,迟早上面青色的竹叶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