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瓣落在焱飞煌脚下的木板的一瞬,花枝已在焱飞煌的胸口。
这一招本无名,如今却有了名,名字叫——杀煌!
石观音暗暗发誓,这一剑洞穿焱飞煌心口后,今生今世,永远不再用同样的招数,就让这一招精妙绝伦的剑术,作为焱飞煌陪葬。
花枝没有一丝迟滞,毫不容情的欲洞穿焱飞煌的胸口。
石观音突然感到莫名的空虚,这一份空虚来得这样突兀,不自然。
纵然她贯注在花枝里的内力再雄厚,刺过去也不该无一丝阻碍。
花枝在焱飞煌心口,却没有造成任何血迹。
既然是人,怎会无血。
晚风轻柔的吹进长廊,焱飞煌的身影突然凭空消散。
石观音突然感到脸上有些湿润,她没有流泪,而是空气中的水汽太过浓密了。
这已证法得道的一剑,居然完全没有无奈焱飞煌何。
她来不及沮丧,更容不得沮丧。
这一瞬她的心好似空了,又似乎盈满了一切。
五感已经消失,却能感受到在前面有一道人影。
那是风的痕迹。
风绕过了人,在她脑海中,形成人的特殊感知。
焱飞煌自然没有消失,他依旧存在。
这一切的思绪,都发生在一刹那,甚至半刹那间。
倏然,焱飞煌动了,他动了,再度消失了。
他融入了风中,与风无分彼此。
他成了刀,冒着森冷的寒气。
这股寒气让石观音很冷,透彻心肺的冷。
她无比确定,这把刀能在刹那间夺走她的生命。
一弹指是六十个刹那,在一弹指间,这一把刀,能让她死六十次。
然而她终究是人,人无论如何只有一条命。
晚风来了,又散去,既然是风就不可能停留。
长廊外的茶花被吹落一片花瓣,既然是花就注定落尘土。
花开,必然花落。
人生,必然寂灭。
死的不是焱飞煌,所以必然是石观音。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似乎有心经在长廊回响,经久不绝。
数日后,花姑妈的小酒馆。
白瓷的酒坛上用彩釉绘着二十朵牡丹,这是真正的花雕,二十年陈的绝顶花雕,胡铁花和焱飞煌已经畅快的饮尽一坛。
胡铁花问道:“难道你真忍心杀石观音?”
焱飞煌道:“若不杀她,于我倒也无害,可是几年后,我认识的人就要不幸了。”
胡铁花道:“为何?”
焱飞煌道:“因为我在这世上只剩这几年了。”
焱飞煌完全压制石观音,若没有焱飞煌,石观音自然就没了掣肘。
胡铁花面露震惊:“怎么可能,以你的修为,不说再活一百年,但是活到九十岁,绝对绰绰有余,难道你中了什么毒,还是受了什么无法治愈的内伤。”
焱飞煌淡淡笑了起来:“你不用介怀,死亡未必便是终结。”
胡铁花忽然大声道:“既然如此,只喝这一坛酒怎么够,我们还要再喝一坛,毕竟你就快要死了。”
焱飞煌道:“花姑妈再来一坛花雕。”
酒来了,同样白瓷的酒坛,上面同样用彩釉绘着二十朵牡丹。
花姑妈道:“这一坛酒要是三百万两银子,童叟无欺。”
三百万两正是之前焱飞煌答应用来找石观音的花红,只可惜如今自然用不着了。
焱飞煌一分钱没出,不但找到了石观音,更取了性命。
胡铁花大怒:“刚才这一坛才一万两银子,可为什么如今同样一坛酒,却要三百万两银子,三百万两银子,这买的是酒还是龙肉?”
花姑妈却冷笑起来:“乖儿子,你可知道刚才那坛酒是谁酿造的,那可是百年前酒神杜康亲自酿造,之前还剩下两坛,你们已经喝了一坛,这便是最后一坛,自然奇货可居”
焱飞煌似乎很同意这样的观点:“既然是独一无二的奇货,要什么价都不值得吃惊。”
花姑妈眉开眼笑:“这自然在理。”
焱飞煌道:“三百万两银子我也照喝不误,开封吧。”
胡铁花喝了一碗之后,面色古怪:“为什么同样一坛酒,如今这坛酒,比刚才那坛酒要好喝不少。”
焱飞煌淡淡道:“大概是因为这坛酒比刚才要贵了三百倍。”
胡铁花笑了起来:“有理。”
两坛极品的花雕下了肚,胡铁花和焱飞煌都有了些许醉意。
此时,酒馆里面进来了个人,这是个宽肩厚胸、面色赤红,看来非常壮健的中年人,身上显然练着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横练功夫,而且练得很有成就,整个人看来就像是个铁打的盾牌一样。
这个中年人来到焱飞煌和胡铁花的桌前,瓮声瓮气喝道:“谁是焱飞煌。”
胡铁花醉醺醺的看着焱飞煌,打了个嗝,道:“假雅士,有人来找你。”
然而焱飞煌好像醉的睡着了,极品花雕的威力真是不同凡响,胡铁花对于自己还清醒着,十分得意,无论如何,他在酒量上至少胜过了焱飞煌。
推了焱飞煌几下,焱飞煌依旧没有醒过来,胡铁花道:“他这样子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你叫什么名字,找他何事。”
中年人沉声道:“我叫李盾。”
果然人如盾牌,他真的是一块盾牌。
胡铁花打量了他一番,道:“江湖上叫李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