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聪明,只是有什么话你还是直接说罢,我自然知道,来杀我的肯定不止这一个。”
面对焱飞煌此问,东洋姑娘道:“之前是有许多个,只是连伊贺斩月都死在了你的飞刀之下,今后我们的人是不会来找你麻烦了。”
焱飞煌面上没有任何庆幸:“你们不来找我麻烦,并不代表我不找你们麻烦,我这个人原本脾气不是太坏,可这些年下来,渐渐也不好了,现在你猜一猜,自己到底能不能活着回去。”
闻此言,这位东洋美人不由得恼怒,却又带着一分恐惧,焱飞煌的飞刀她已经见识过,正因为见识过,才知道如果他要杀自己,恐怕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逃走。
焱飞煌让她猜她到底能不能活着回去,她实在是不敢遵命。
猜了就不得不面对那个结果,结果必然是活不了。
她若是说她能活着回去,自然是不给焱飞煌面子,谁知焱飞煌会不会一怒之下立即杀了她。
若是猜她不能活着回去,焱飞煌自然就顺水推舟了结了她。
看着她脸色迅速变化,焱飞煌突然笑了起来:“看你神色不难看出,你怕死,很怕很怕。”
她并不否认,幽幽道:“我自然是怕死的,这世上有谁不怕。”
焱飞煌道:“不怕死的自然有,不过你不是,好吧,既然你怕死,我今天就放你一次。”
听到这句话,她不禁送了一口气,道:“真的么,你有什么条件?”
言语间,她不禁正了正曼妙身姿。
焱飞煌淡淡道:“你走吧,再不走,我又改变了主意,到时候把你和伊贺斩月一起拿去喂狼。”
对于‘喂狼’这两个字,他得特强调。
她勉强笑道:“好,我这就走。”
甚至都不敢继续跟焱飞煌说一句话,眼前这人的脾气实在难以琢磨。
如果焱飞煌对她的美貌稍微流连一丝,她都有把握继续跟焱飞煌纠缠下去,可惜的是,焱飞煌固然毫不掩饰的看着她,却没有半分邪念。
那种眼神,就好像是在樱花飘落的时候,欣赏那纯粹的景色一样。
她轻轻巧巧的来了,去时却狼狈不堪。
事实上焱飞煌从没出手,但她的心神早就被打击的体无完肤,她实在想不到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的怪人。
寒月轩坐落在一片宁静的湖泊旁边,湖心倒映着一轮新月。
门口是一副对联,上面写着:天若有情天亦老。
没有下联,只有上联。
那位东洋少女正站在门口,里面传出来悠远的琴音,清净、澄澈,让人心神宁静。
少女之前慌乱的情绪,因此平复了不少。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看来那人很强,连樱子你都恐惧了。”
这位东洋少女是叫樱子的姑娘,她施施然步入轩中。
此刻她的姿态极为庄重,看不出半分魅惑。
一个枯瘦矮小的白发老人跪坐在一副素琴之前,他已经很老了,可他的手依旧修长有力,充满血肉的光泽,看起来跟二十几岁青年男子没有什么两样。
背后的粉墙上有一副字,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剑’。
老人停住了琴声,面容是那样的温和有礼高雅,绝难看出他是一位修为高绝的武林中人,更看不出是一名剑客。
樱子道:“伊贺斩月的出手好比一刀破月,突然之余速度亦无人能及,可在那人的飞刀下,慢的就跟乌龟一样。”
老人道:“莫怪无花不愿亲自出手,此人果然厉害。”
樱子道:“如此,我们还要对付他么?”
老人悠悠道:“不必我们去对付他了,他……已经来了。”
樱子不由一惊,回头望去却见新月之下,一袭锦衣玉平翩然出尘,正是焱飞煌。
焱飞煌微笑了起来:“天若有情天亦老,看来主人家是个明道之人。”
老人道:“远来尊客,寒舍蓬荜生辉。”
樱子又气又怒,她没想到焱飞煌放她是为了顺水摸鱼。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果然一个字都不能信。
焱飞煌刚才还站在门口,瞬间却已经安安稳稳的坐下,而老人也离开了七弦琴,坐在焱飞煌对面。
焱飞煌看着老人:“既然蓬荜生辉,就拿好茶来招待吧。”
老人淡淡一笑:“我这有美酒,自然当以美酒招待尊驾,不敢以粗茶怠慢。”
晶莹剔透的水晶杯,充满光泽的波斯葡萄酒,有美相伴,有雅客相陪,这当真是极好的待遇了。
老人朝着焱飞煌举杯示意道:“老朽石田斋彦左卫门,虽然地处偏邦,也知晓焱公子乃是当今名士……”顿了顿,续道:“……如今看来,更是当世最为神秘之名士。”
焱飞煌看着老人:“原来阁下听过我的名字,这可不好。”
老人奇道:“不好在何处?”
焱飞煌道:“名声越大麻烦自然越多,这不有人老惦记着要我的命。”
老人淡笑道:“若是名声大到如上邦天下第一剑薛大侠那种程度,又有谁敢来杀你。”
焱飞煌道:“薛衣人高高在上,世人不敢冒犯,然而这又少了许多红尘之趣。”
老人道:“焱公子游戏人间,看似沉醉红尘,事实上岂非另类断绝红尘?”
焱飞煌道:“断红尘糟粕,得其中精粹。”
老人道:“雅。”
老人继续道:“焱公子可知,我这门口对联为何只有一半?”
焱飞煌淡淡笑了:“天地无完体,人间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