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内心叹道。

——原来这江湖,远比我认识的凶险的多。

如此念头生出,对二者比试的结果莫名看淡。

又是数十招,胡不归剑法一变,若说先前胡不归的剑招仿若谪仙缥缈无迹,此时的变招就只能说是地痞流氓。

面对如此招式,焱飞煌只需要一击就可以置他于死地,不过焱飞煌没有这么做。

身形骤然一退,问道:“胡疯子,你这是撒泼耍赖?”

胡不归收回了竹剑,打开了腰间的酒葫芦,灌了一口:“我出剑就像行赋,灵感来了自然妙招不绝,如果意兴干枯,我这老伙计可就不听话了,你现在要杀我,只需随意一道剑气便可。”

言语间,浑然不把自己生死看在眼里,直接道出自身弱点。

焱飞煌大感有趣,道:“看来胡疯子你这妙手偶得可遇不可求啊,我若现在杀了你,兄只怕这奇妙的剑招再不得见,如此实在太过可惜,你自行离去吧。”

言语间,竟然完全不追究胡不归参与对他的围杀了。

胡不归摇了摇头,道:“我们这样的人不怕死,就怕欠人债,当年龙啸云的师傅对我有大恩,现今龙啸云找上我,这份情我一定要还,不过瞧来我实在没有本事拿下你……”

言语一顿,突然伸出右手手,按住左臂肘关节,猛力一捏,只听得骨头一阵脆响。

焱飞煌眼神锐动,道:“胡疯子,原来你真是个疯子……太过有原则的疯子。”

胡疯子尽管捏碎了自己的肘关,却是面不改色,哈哈大笑:“这下算我和龙啸云两清了。”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胡疯子果然是天下间最有意思的疯子。”

唐伯虎的名句这个世界并未出现,焱飞煌毫无负担的斗转星移。

山上余晖落日,山中积雪飞檐。

吕凤先一身白衣比雪还白,过了这个山亭,下山就是关隘,入了关正好就是夜晚,他最喜欢穿一身雪白于夜间杀人。

当年他是银戟温候吕凤先,但如今银戟不在,吕凤先还是吕凤先。

他已十年没和人动手了,但他有自信世上已无人是他的对手。

这一次他慢慢来,将那些排名在他之前的,一个个剃除。

忽然,前面的亭中传来一声叹息,那声叹悠悠不绝,如暮鼓晨钟。

亭中端坐一人,一身黑衣,腰间悬着一口漆黑如墨的铁剑。

白衣吕凤先道:“嵩阳铁剑,郭嵩阳!”

黑衣郭嵩阳道:“正是,明日就是我和焱飞煌决斗之期,为了这次决斗不被宵小破坏,我必须先来这里杀了你。”

吕凤先一怔,面现怒色道:“郭嵩阳,你依旧这般不可一世。你难道认为我还是是十年前那个兵器谱屈居第五的银戟温候么?”

言语间,吕凤先慢慢地举起一只手,他的右手。

郭嵩阳注视着这一只手,这只手的拇、食、中三指,肤色竟和别的地方有差别。

这三根手指的皮肤虽很细很白,却带着很奇特的韵彩,好似不像血肉骨骼组成的,而像是某种奇怪的金属。

但这三根手指明明是长在他手上的,一只有血有肉的手上,竟然长出三根金属手指!

吕凤先面露得意,他扬着这三根手指头,突然一叹:“可惜,百晓生已经不在了。”

郭嵩阳道:“即便他在,又如何?”

吕凤先道:“他若在,我就问问他,这指头算不算兵器!”

郭嵩阳道:“若能杀人夺命,就能算是兵器。”

吕凤先道:“那我更想知道,这手指在兵器谱上,能否排到第一?”

郭嵩阳一声:“十年前你的银戟能排到第五,但如今你这手指,最多只能排到第六。”

吕凤先沉默了,并没有生气,好似不准备有任何举动。

但他的拇、食、中三指,却突然间就没入旁边青岩上。

这山间的岩石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的风吹雨打洗礼,早已变得坚硬无比。

莫说是手指,就算是利剑也未必能在上面留下这般挖豆腐似的孔洞。

吕凤先这一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青岩上面的积雪都没有抖震下来,他手指插入青岩,就好像用快刀切豆腐那么轻易。

吕凤先道:“现在,你还觉得它只能排第六么?”

郭嵩阳依旧神情淡淡:“你应该知道,兵器是用来对付人的,古往今来没有一块石头成为绝世高手。”

吕凤先昂起头:“在我眼中,人和石头没有区别。”

郭嵩阳道:“没有区别,那我今日就告诉你,区别在何处。”

即便郭嵩阳如此宣战,吕凤先也没有急着出手,他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浑身上下每一处仿佛都露出破绽,似乎名震天下的嵩阳铁剑只要一出手,就可以随便刺中他身上任何部位。

全身都是破绽,便是全身没有任何破绽,吕凤先在等郭嵩阳先出手,在等郭嵩阳先露出破绽。

沉寂的这些年他不仅练成了一件血肉共存的厉害兵器,更学会了等待。

他整个人似已变成了一片虚无,能体现这两字,已踏足武学中的高岭境界。

郭嵩阳眼神一动。

——吕凤先确实有傲人的资本,若是我十年前遇到现在这样的他,我的胜算绝对不高。

十年前确实如此,但今日郭嵩阳更确信,眼前的吕凤先威胁不了这一刻的他。

郭嵩阳依旧是郭嵩阳,嵩阳铁剑依旧是嵩阳铁剑,他的全身已经充满剑气,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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