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伤,昨夜林锦博离去的时候,宁裴山便已有察觉,自己的伤势在不断愈合!
这种诡异的事情在自己身上发生,才是最为正常的事情。
宁裴山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之前自己一直将伤势愈合受阻归为日食来临这上面,可现在细想之下,似乎并不尽然如此!
在片场的时候,被那女人用刀造成的伤。
在与魏文宇演对手戏时候,被剑柄碎裂划破的伤。
再之后,在圣水寺被玉虚的阴身破体,造成的胸腔穿透伤。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的伤并不是恢复速度锐减,而是直接停滞了愈合!
也就是说,那时的自己突然没有了伤势愈合的能力!
可,为什么会停止?
是受了什么干扰,又或是自己在什么特定的情况下,自己恢复成了寻常人?
那之后又为什么会再次恢复了?
这中间的因素便极有可能是自己能够长生的关键!
不同的武器,不同的场景,不同的攻击方式……
几番受伤的事由,都没有一丝重合的地方!
如果没有昨夜发生的这些事,自己不可能察觉到这些异样。
昨夜又与之前有什么不同?
到底是为什么……
一夜未眠,宁裴山并没有太过困顿,而他的思维却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死路之中。
将石棺沉了江,言一卿便带着人离开了。昨夜做了这些事,回去少不得写上一堆报告。
回瞰仙峰阁的路,是护侍来接宁裴山回去的。
坐在车内,宁裴山倚着车窗,望着窗外人流,拇指摩挲着左手指节上翡翠戒指。
没有准许护侍留下来护佑的请求,宁裴山直接将人遣走了。
褪下昨夜一身血污的衣袍,宁裴山在浴室中任由淋浴中的水,冲涮在自己身上。
温热的水珠打在他的身上,润湿着他那头轻柔的头发,顺着脸颊滚落地面。
哪怕这样热水也不能让宁裴山感觉到多少的热度,他的身体的温度依旧是极低的。
绷带早已除去,在他胸口的位置,玉虚造成的伤痕已经化为了一片新肉的红痕,平整而光洁。
可除去这道伤痕而外,在宁裴山的胸口上,是一道纹身一般的图样!
这道纹路非常的奇特,并不如常规的纹身那样是在皮肤的表面,上着药水纹刺进去的那般。
宁裴山身上这道,却像是从皮肤下面直接透出来的!
甚至连颜色都不是寻常的青纹。整个纹身呈现出金色光样,有些像是在皮肤下面埋了金线一般!
而样式,也是古老的图腾纹样,一圈直径半尺左右的空心环纹!
这道纹印从自己墓里醒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有了,可这道纹印代表什么意思,宁裴山并不知道。
平日的时候,这图纹是看不见的。只有在自己受伤,身体进行自愈的时候,才会浮现出来。
最开始,宁裴山一直以为它是根据自身体温而出现的,毕竟只有身体处于低温的时候,自己才能看见。
可后来才慢慢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这道环纹的出现,就像是自身在进行充电一般的指示灯。只要待伤势痊愈后,它便慢慢消失在体内,连体温也渐渐回暖起来。
而此时的宁裴山,昨夜为了困龙锁天阵,抽了自己百年的本源,之前的内伤也还在恢复之中。
而这道纹样,甚至连新生的皮肤上都透了出来,可见并不是皮肤上的纹身。
宁裴山的皮肤是极白的,水珠顺着他健硕的身体,淌过他的腹肌。在他的身上,千百年的岁月,没能留下一丝的痕迹。哪怕一次次的受伤,最终都会恢复到无痕,可正因这样仿佛他所经历的一切,都似没有发生过一般。
抹开镜上的水雾,宁裴山看着镜中的身影。这张脸,自己无比熟悉,却时时觉得陌生异常。
自己仿佛同玉虚是一样本性,这身子就如只是借居的一副皮囊,那般的不真实。
镜中的人,唇若涂丹,肤若凝脂,可这双眸子却冰冷寒冽,如夜幕下的深海,宁裴山全身上下满是禁欲的气息,冰冷的不似一个活人。
宁裴山关上了水,换过一身衣饰走了出来。似乎沐浴完后,整个人的疲惫感便跟着袭来了。
焚上香,宁裴山靠在一旁的躺椅上为自己泡上了一盏茶。
看着天青色的茶碗,宁裴山的视线不由的转向露台上那方桌椅上。
姜欢愉……
一个念想划过他的心底,如被蚂蚁咬过了心尖的一块,微微有点疼,之后便是酥麻的感觉不断扩散。
宁裴山眸子微颤,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出现。
而后,便犹如溃堤的洪水,席卷了他全部的思维!
宁裴山一惊,猛的坐了起来!
“前几次受伤时候……姜欢愉都是在场的……”
记忆如倒了带,在宁裴山的脑海里快速的回放!
姜欢愉替晨妙挡住了刀,而自己却怕那刀尖伤了姜欢愉的手,一把握住了刀刃!
魏文宇从圣水寺带走了姜欢愉,自己急赶到片场,与对方对戏时候道具剑承受不住自己的气息,炸裂伤了自己!
为了救下姜欢愉,自己强行改变了攻势,这才至露出破绽而被玉虚重伤!
而昨夜,姜欢愉是不在的!
是的!这几次愈合停滞时候,姜欢愉都是在现场的!
姜欢愉……
为什么会是她!?
宁裴山不由的想起了姜欢愉所绘的那副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