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桐的脸上到处都是被尖锐的木尖划破的伤痕,交错的血痕,还有被烫伤的水泡被刺破流出的黄黄的脓液,跟满脸的血痕混在一起,真是胆小的见到都会做恶梦。
脸上是最严重的,手背上也有伤痕,还有其他看不见的地方,都不知道撞淤了多少。
萧珩双手紧握成拳,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锦桐垂了垂眸子,将萧珩手里的丝巾取过来罩在脸上。
萧珩伸手将她搂在怀里,隐忍地开口安慰道:“别怕”
温暖的怀抱让锦桐慌乱恐惧的心安定了不少,她轻轻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萧珩抱了她许久,才跟她一起出了马车。
琥珀见到焕然一新的锦桐,鼻子一抽,扑上前抱着她哇哇大哭,“吓死奴婢了,还好姑娘没事,如果姑娘发生了什么意外,奴婢也不想活了”
锦桐的心软软的,她拍了拍琥珀的后背,道:“好了,别哭了,我没事”
琥珀吸着鼻子,泪水还是止不住,“可是,姑娘,你的脸......”
说着,又忍不住大哭起来,“都怪奴婢,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姑娘”
锦桐伸手帮琥珀擦眼泪,笑道:“没事,你忘了我手臂上的伤疤了?”
她手臂上的伤疤,那么深,第二天就恢复如初了,现在又知道她的血百毒不侵,或许身上伤口也会很快自行恢复,这也是为什么锦桐在知道自己满脸都是伤痕的情况下,心态还没有崩溃,她是把希望寄托于自己的体质上了。
琥珀嗓子一顿,刚刚哭得太凶,现在突然停下来,就开始打嗝了,“对,嗝,姑娘肯定,嗝,肯定会没事的,姑娘,嗝......”
锦桐好笑地看着她,但琥珀或许是被吓怕了,她抱着锦桐不肯撒手,一边吸鼻子一边又打嗝,弄得锦桐差点儿没忍住笑了出来。
萧珩望着她们主仆俩,勾了勾唇。
祁宇走过来神色凝重道:“马的双眼被毒针刺瞎了,所以才会发狂,马上捆着马车的绳子有被割裂的痕迹,这一切应该都是算计好要大姑娘的命的”
那匹发疯的马双眼被毒针刺瞎,跟马车脱离后就撞上了山壁,已经死了。
祁风点点头,他就知道那碗热奶茶不是意外,没想到那人会在马车上动手脚,早知道他应该确保了大姑娘的安全才回去查的。
锦桐睁着一双清冷的眸子望着祁风,“下手的人是不是大太太?”
祁风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她亲自动的手,但那撞人的人是平阳侯府大少爷带来的小厮,还有平阳侯府二姑娘的丫鬟曾经靠近过马车”
锦桐眸光一冷,果然是大太太下的手!
重生以后她一直针对大太太母女俩,大太太终于忍不住要她的命了吗?!
锦桐冷笑道:“平阳侯府的小辈果然很喜欢大太太这个出嫁的姑母呢,我给了委屈她受,他们就上赶着来给她出气了?!”
萧珩望着她,“你准备怎么做?”
锦桐眸中闪过一丝冰冷,她刚准备开口,那边原本守在马车外的马夫和小厮姗姗来迟。
不仅来迟了,还只来了一个车夫和一个小厮,大太太管家多年,府里多是她的人,这几个马夫小厮看来是笃定了她会出事,过来只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啊。
那车夫和小厮见锦桐完好无损,身边还站着静王世子,两人眸中闪过一丝讶异,连忙撒丫子跑过来,急切道:“大姑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锦桐冷笑了一声,琥珀冷哼道:“你们可以再来迟一点,我跟姑娘自己都走回侯府了!嗝......”
嗯,如果琥珀不一边打嗝一边说这话的话,她会更有气势。
马夫和小厮连忙跪下来求饶,“大姑娘,奴才们不是故意来迟的,是四姑娘她......”
锦桐眉头皱了皱,“四妹妹怎么了?”
祁风道:“府上四姑娘出事了”
萧珩拉着锦桐上马车,不耐烦道:“不必理会不相干之人,先回府”
琥珀赶紧跟着钻进马车,祁风骑马跟在一旁,祁宇先一步离开去找太医了。
马车内,这次换萧珩抱着锦桐不撒手,锦桐推了他几次推不掉,也就任由他去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萧珩每次都能及时出现相救,而且都是救命之恩,她还有什么立场拒绝萧珩呢。
其实她自己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整颗心都毫无保留地扔到了他的身上,今日白猴神算的一番话,也让她终于肯直面自己的内心。
她的心里是有萧珩的,与其逃避,不如勇敢地面对。
就是,心里还是会有小疙瘩,觉得自己对不起若云。
马车汨汨前行,走得很慢,用了整整一个半时辰才从灵光寺回到侯府。
早在离侯府还有一条街的时候,萧珩就从马车里出去了,骑着马走在前面。
侯府守门的两个小厮,还在好奇地讨论着马车里会是谁,居然能让静王世子纡尊降贵地相送。
结果两人说着说着,就睁大了眼睛望着马车稳稳地停在侯府门前。
一只白皙的玉手掀起车帘,率先下了马车,然后才扶着另一个脸上罩着丝巾的姑娘下来。
两小厮擦了擦眼睛,再望过去。
那脸上罩着一方丝巾的姑娘,不是他们的大姑娘又是谁。
两小厮连忙上前,锦桐转头看了萧珩一眼,萧珩勾了勾唇,调转马头离开。
锦桐和琥珀走进侯府,苏总管迎上前来,松了一口气道:“大姑娘可算是安全回来了,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