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去为走后不久,沈敏将手下30多号人分成了八组一室,令身边的沈正礼出任自己的秘书长兼财务组长,算是初步搭起了一个组织的雏形。
不过组织的框架虽然初步搭建了起来,可能够负责各部门工作的干部却不是那么好选的,费了半天功夫他也只挑出了四人来。至于分配到各小组名下的人员,这些之前还声称要听从于他的部下们,就开始推脱软求起来了。
基本上大家都想进保安组,最反对去内勤和财务,因为众人都觉得只有保安组才能发挥他们的所长,还不用干多少事。至于内勤和财务,在他们眼中事情太多太繁琐,还隐隐有服侍别人的味道,因此都不乐意去。
沈敏不得已下只能用强行指令结束了各组人员的分配工作,他此时才觉得手中的可用之人还真是太匮乏了。这些被他放在身边亲自教导的年轻人,虽然具备了基本的文化知识,但是他们显然还没有从过去的角色中转换过来,还是把上战场作战当成了自己的宿命,因此根本不愿意去做那些案牍之事。
对于这样的一股精神气,沈敏自然不会去强行压制,在他看来大宋的安宁也不会维持多久了,天知道什么时候又要爆发战乱,这个时候磨灭身边人的勇武之心,显然是得不偿失的。他只能思考着,如何从大宋招揽一些人才为自己所用了。
第二日一早,在张世庸抵达后,沈敏就收拾了一下,带着齐彦河等人出门了。只是他们刚刚走出大门,突然就有一道身影向他们冲了过来,齐彦河顿时一个箭步上前按住了对方,不过他很快就松开了手,有些惊讶的向对方问道:“你不是那个谁吗?跑到我家门前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沈敏定睛看了一眼颇有些灰头土脑的来人,不由笑着走上前打招呼道:“这不是叶兄么?西湖一别这么久,我还以为叶兄把我给忘记了呢。不知叶兄今日上门,可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张世庸看了看叶东柳身上的短衣,便有些不耐烦的向沈敏催促道:“三郎,咱们还有要事在身,你还是快快将他打发了吧,别耽搁时间了。”
刚刚看到沈敏就急匆匆冲出来,先吃了齐彦河一吓,再认出了张世庸身上的内侍服饰,叶东柳一时期期艾艾的又把自己今日的来意给咽回了肚子里。沈敏等了片刻,看到叶东柳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只是满脸流淌着汗水,又看了看他身上的穿着并不是出来做买卖的样子,心中顿时有些明白了。
“啊,叶兄这是想明白了,想要来找我要一份工作,打算换一个活法了吗?也好,我这里正好还缺人手,不过今日我尚有要事去办,你跟着我的伴当去吧,有什么话,咱们回头再聊。”沈敏大刀阔斧的替对方做了决定,就转身叫来了沈正礼,让他带着叶东柳去报社安排下工作。
沈敏吩咐完就转身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叶东柳极想要出声叫住他,自己今日是想来借钱的,不是来找工作的。不过这句话语只是在他喉咙里转悠着,就是喊不出来。
沈正礼拍了怕他的肩膀说道:“这位兄弟,你跟我进门等一等,让我交代完院子里的事情,就带你去报社。”
叶东柳终于横下了心,伸手抓住了转身想要回府的沈正礼,涨红了脸恳求道:“敢问这位小哥,这份工作能够预支工食吗?”
沈正礼打量了一眼叶东柳,觉得他脸上的焦急神情并不是伪装出来的,于是也没有一口回绝,而是谨慎的说道:“预支薪水,就是你说的工食,并不是不可能。但兄弟你现在还没有上过一天班就要预支,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不如你先说说,你这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了吗?”
叶东柳这下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便将事情的原委向沈正礼说了个明白。沈正礼听完之后,不动声色的看着他道:“按照你的说法,生病的不过是你隔壁邻居家的小孩,你为何如此着急呢?30贯诊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叶东柳下意识的回道:“我只要借20贯,我家里还有10贯的积蓄可用。十郎虽然只是邻居家的孩子,不过前年我母亲生病去世,全赖十郎之母帮助照料,我不能忘恩负义啊。”
沈正礼注视着他的双眼许久,见他一脸坦诚毫不避让自己,于是微微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你且在门口等上一会。”
看着沈正礼突然转身离去,叶东柳一时也是心中忐忑,想着对方是不是真的相信了自己。就在他在沈府门前来回焦虑的走动时,沈正礼拿着一个鹿皮钱袋走了出来。
他将钱袋塞入叶东柳的手中说道:“你现在尚没有入职,这预支薪水恐怕不合法度。这是我私人借给你的,今日我看你也不用和我去什么报社了,先回去请大夫给孩子看病吧。等你回去把事情安顿好了,再来这里找我,记得我的名字-沈正礼。”
叶东柳捏着手中的钱囊,心中一时便轻松了下来,他向着沈正礼深深作揖到底道:“小哥的恩德,必不敢忘。我现在心中焦急,没法回报小哥的善意,等我下次上门再向小哥道谢…”
对于自己走后发生的这一切,沈敏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现在只是有些好奇,张世庸说要带自己去殿前司,却不知为何要向城外去。
当船只进入到西湖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向张世庸问道:“大兄,这殿前司掌管着宿卫皇城的诸班直,我们不是应该往皇城南面的丽正门而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