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渡口,一行百余人的队伍护卫着几辆马车,来到了黄河边上。
车厢内传来了一阵阵咳嗽的声音。
一名董卓军的士兵快步走近马车:“军师!我们已经到了,可是还没有见到冀州水军接应的人马。”
马车的窗棂忽然打开,一张消瘦的面庞闪露出来,正是李儒。他奉董卓的军令,率领直指司的人手,担任朝廷的天使与董卓的秘密使者。准备前往冀州与韩馥进行秘密的沟通。
“咳!咳!咳!”李儒的脸色泛起了一丝的苍白,自从进入司州以来,他发现自从大军撤退进函谷关之后,司州已经成了三不管的地带。
整个司州现在疫病横行,就连李儒都不可避免的被寒冷的空气冻伤了肺腑,这几天莫名其妙的咳嗽起来。
“急什么!不是已经和冀州的水军都督甘宁联系上了吗?我相信不久就会有船只来接应我们,稍安勿躁,你们注意警戒,我这几天不太舒服,在叫我休息一会儿。”
众直指司的属员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是将马车小心翼翼的保护起来,等待着黄河之上的动静。
约莫多半个时辰之后,黄河对岸,两艘战船忽然缓缓驶来。船头冀州军的战旗高高飘扬,显然是冀州水师的接应人马到了。
立刻有人通知了李儒,李儒拖着困乏的身子下了马车,仔细观瞧这冀州的战船。
只见这大船足有数十米长短,上面还有多层的建筑,射击孔,防护墙,应有尽有,显然是两艘武装到了牙齿的战舰。船上的水军肉眼可见都不下数百人之多。
李儒的直指司专司董卓军的情报工作,他自然知道,这就是据说由冀州著名的女匠师毕莹改造的楼船了。
一直以来,都是只听过楼船的名字,却并没有真的见识过它的庐山真面目,现在看来,比起经常见到的艨艟与小艇相比,这样的巨无霸才能真正制霸水域,冀州的发展,真的是叫人看得暗暗心惊啊!
不多时,那巨大的楼船的距离岸边不远的地方降低了速度,慢慢向码头靠了过来。
船上有跳板落下,一行十几人身穿冀州军军装,向着李儒的方向快步走来。
当先一人,看上去容貌俊美,年轻不大,但却威风十足,显然是久居上位养成的气质,最为瞩目的,就是他的耳朵上那个显眼的金环了。
“原来是他!冀州五虎大将中的甘兴霸来了!看来这次韩馥是很重视自己的来访啊!水军都督亲自来接,这也算是很高的礼遇了。”
李儒站在那里,态度不卑不亢。虽然只是一介文士,但是气势却并不比甘宁稍逊。一看也是久居上位的手握权柄之人。
“冀州甘宁,迎接天使来迟!敢问这位,可是大汉侍中李文优吗?”甘兴霸干净利索的行了一个军礼,既不失礼节,又显得进退自如。
“不错,我就是李儒了!这位将军浑身锦袍,相貌奇伟,一定是冀州水军都督甘兴霸到了吧!我李文优何德何能,敢劳驾大都督亲自迎接啊!”
李儒的话也是滴水不漏,毕竟要到冀州去,这样的实力人物,还是不得罪为好!
“没想到我甘宁的名号,侍中大人居然也听说过,这真是叫我受宠若惊啊!这天气寒冷,我听说司州最近伤寒频发,大人还是随我速速登船吧!”
甘宁豪爽的笑着,对李儒发出了邀请。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来人啊!收拾行装,上船吧!”李儒对身后的随从发出了命令。
他也不去理会后面如何安置,先行与甘宁谈谈说说,一路上船去了。
李儒暗自观察冀州水军的精神面貌和装备情况,发现这些人都是在船上如履平地,健步如飞的水准,身材也是优中选优,并没有西凉军中存在不少老弱病残的情况,显然是经过了严格筛选的。
李儒在心中暗想,如果这冀州军的步军,马军也是这般模样,那么他们的崛起也就不足为奇了。
有足够的粮草,有优秀的兵员,还有甘兴霸这样如狼似虎的将军,有智谋之士如荀文若,荀公达辅佐。韩馥现在无异于已经一飞冲天了,真是时势造英雄啊!
渡过黄河之后,甘兴霸热情的款待了李儒一夜,两个人喝的宾主尽欢,李儒却婉言谢绝了甘宁的挽留,继续向邺城方向进发。
此时正是临近隆冬,按理说地里已经是庄稼早就收割完毕,到了农民一年中的冬休季节。
可是冀州这边却是景象大不相同,田间地头,有无数的百姓在收拾荒地,堆砌田垄,在做着开垦的工作。
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年轻人,身穿冀州官府的红色布衣,在那里协助农民开垦,还不时的记录着什么。
这些人态度认真,与李儒见过的郡县官吏大有不同,一点敷衍了事的态度都没有。李儒还发现如果有人受伤,或者是身体不适,这些人还随身携带这郎中的行囊,会当场为平民诊治。百姓对这些人也是十分热情,和对自己的家人没有什么两样。
李儒十分好奇,他找了一个机会,来到了一处几个百姓开垦的荒地前,看到几个人正在休息,他热情的走了过去。
“几位老哥!我想打听一下,这邺城怎么走啊!”他并没有携带大队护卫,只是有一个直指司的高手穿着布衣跟在身后,暗中保护他的安全。
一边说话,李儒从口袋中掏出几枚五铢钱递了过去。
为首的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眼前一亮,这可是标准的五铢钱,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