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元四万余士卒方才历经与朱棣手下明军骑兵的浴血厮杀,队形已然散乱开来,正在号角声下逐渐集结掉头。朱权回想起徐瑛方才欲语还休的面色,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方才所说却是个什么事儿?”
徐瑛闻言突然伸手猛的推开朱权,不愿朱权见到自己眼角泪痕,转身逃去时笑道“待你回转大宁再说不迟。”
“岂有此理,你是诚心把本王当猴子耍么?”朱权佯怒下忍不住拔脚追去。
天色微明时分,两万两千余骑兵在朱权,傅有德率领之下拔营而去,经香台山下而过,一路西行朝着草原进发。
夕阳之下,朱棣麾下五万明军骑兵扎下营寨,此处已然距离北平两百余里,得斥候报知,北元约莫五万大军也是扎营在二十里之外,朱棣当即传下军令,明晨早饭半饱,准备与元军厮杀。
朱棣手下心腹张玉眼见己方兵力并不占据优势,不由得皱眉问道“目下真定以北所有卫所驻军尽归殿下节制,咱们是否等各卫所骑兵增援而来后,再与敌决一死战?”
“本王已然传令各卫所驻军紧守驻地,按兵不动。”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张玉,朱能,邱福等一众手下,面露微笑说道“若是再调集一两万骑兵来援,只怕乃尔不花无心恋战下就要遁入草原,今年逃去,明年又来。阴魂不散的死缠烂打,咱们却是奈何不得他。”
乃尔不花自率军侵袭而来,也是派出了许多斥候探寻敌情,此时闻得明军也不过五万骑兵,且帅旗上大大一个“燕”字,显见得乃是这个名为朱棣的王爷率军亲至。
咬住听得斥候所言,明军虽则气势汹汹而来,却没有傅有德,蓝玉这般悍将挂帅,心中不由得大定,忍不住笑道“既然如此,明日一早,咱们便和朱棣这小子决一死战,若能斩杀一个明朝王爷,当可使得咱们北元士卒士气大振。”
乃尔不花皱着眉头沉声说道“此处距离明朝开平卫所不过百里之遥,且朱元璋老儿在大都附近各卫所都驻军,若是两军交战之际,明朝援军突袭而来……”说到这里,在帐中来回踱了数步后转头看了看咬住,断然说道“明日一早,咱们便拔营归去。”
咬住听闻乃尔不花畏敌如虎,不由得甚是不悦,正要说话之际却听乃尔不花冷冷说道“若是朱棣追来,咱们就暂避一时。”
咬住听得对方言下之意并不是要率军北归,返回草原,心中不由得一动,不再要求乃尔不花力战。他虽是无甚大才,却还有些自知之明,知晓乃尔不花虽然算不得北元名将,比不得昔日的纳哈楚,行军打仗却还非是自己一介文官可以指手画脚。
第二日天光大亮时分,朱棣听闻斥候所报,乃尔不花率军退却,当即翻身上马,带着张玉,朱能等人统帅五万大军拔营追击。
铁蹄翻飞,潮水般的数万明朝大军来到昨日元军扎营之地。数个斥候策马狂奔而来,翻身落鞍后单膝跪地禀报军情,北元大军退却二十里后按兵不动。
朱棣闻言嘿嘿冷笑,再次率军追击。
乃尔不花听闻朱棣不依不饶的率军追赶,当即率领五万余未曾扎营的骑兵再退三十里外,厉声下令手下元军斥候绕过朱棣所部明军,探查其后有无敌军增援而至,转头对驻马一侧的咬住沉声说道“天气越发寒冷,不出数日之内或许便会下雪,越是往北,天气越是寒冷,对咱们越是有利。”他熟知草原天气,预感这般深秋初冬之际,或许很快便会有一场雪落下,朱棣手下明军虽则久住北方,若论耐寒之力,却也不能和居住在草原的游牧部族可比。
朱棣得知元军再次退却三十里开外,念及士卒胯下战马若是追赶太急,势必损失脚力,大失战力,却不再下令追赶,让军中斥候严密监视敌军动向,大军暂时按兵不动,原地歇息。
滦河自大明开平卫所附近由南朝北蜿蜒流淌,到得数百里之外后陡然转弯朝着东南方向而去,流入大海。
两万余大明骑兵在朱权,傅有德率领下疾驰而来,在滦河转弯之处停下了脚步。
数个身穿羊皮毡衣,打扮做外出狩猎游牧部族汉子不断策马而回,向朱权禀报附近有无敌情。他们是风铁翎下手精挑细选,骑术出众之辈,加之熟悉辽东地形,在军中专伺斥候一职,自大军从大宁出发后便即抢先行出数十里,哨探敌军动静。
朱权听闻附近数十里内不见敌踪,当即传令士卒下马扎营在滦河附近,取下捆扎在战马上的草料饲喂战马。
眼见滦河两岸伏尸处处,触目可及出尽是营帐给焚烧后留下的一片狼藉,饥饿的豺狼等野兽眼见数万骑兵纵马而来,方才依依不舍的丢下遍地尸骸,仓皇逃离而去。原来秋季不但是游牧部族狩猎的黄金季节,也是前往大宁,北平等地经商交易的旺季,乃尔不花选择这个季节袭掠而来,也是为了从这些弱小的部族手中抢夺到更多战利品。
傅有德策马在附近数里观望一番翻身下马,查看过数具尸骸后,皱着眉头回到朱权身侧沉声说道“这些部族人等已然死了至少两日,元军至少四五万人马在此扎营一宿后已然朝南而去。他昔日曾在陕西,甘肃一带率领数千骑兵一路追击元军,只看滦河两岸的处处痕迹,已然判断出北元大军的大致兵力以及去向。
朱权闻言微微颔首,注视傅有德问道“此处距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