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其实这话说得有些谦虚了,算起来,他本人才算是苗儿石街上最为德高望重之人,其他街上的乡贤长老,论年纪威望,见到他都得称他一声大哥。
季先生也不再耽搁,十来份请柬,然后让下人分头四处送出去。
原本季宅的下人不多,只有一个做饭的老妈子。只是在上次对“明月鱼庄”的抓捕行动之后,季先生觉家里人丁不旺,不太吉利,所以就又在街上招了几个下人。
因此,现在季宅里并不缺人手。
苗儿石也就那么大的一个地方,最近也没什么值得说道的大事,乡绅大佬们正闲得无所事事,接到季先生认义子的邀请,他们自然是满口答应。
时间不长,很快就都有了回应,送出去的请柬竟然无一人推脱,全都同意立即到场出席。甚至有两个乡绅,都已经坐在桌子上准备吃午饭了,在接到请柬之后,立刻停止了就餐,准备更衣赴宴。
季先生原本在“春秋酒家”定了一桌,现在计划一变,也就让洪正道亲自带人去安排,定下了楼下的全部桌子。好在今天不是赶场天,来酒家吃饭的人并不是太多,经过简单协商,就腾出了场地。
一切事情办妥当之后,季先生就和林寒、马宝驹,以及季宅的所有下人,全部前往“春秋酒家”。
◇◇◇
季先生和林寒一行人来到了“春秋酒家”,很让他们吃了一惊,酒家大门前,呈八字排开,摆着几个新扎的花篮,两串长长的鞭炮悬挂在大门两边,还有些看热闹的顽童在现场跑来跑去,欢声笑语,呈现出一派浓浓的喜庆之气。
洪正道带着下人正在门口迎接早到的宾客,他镇静自若,丝毫不乱,把现场安排得井井有条的。
季先生看在眼里,自然是喜上心头,对洪正道点头夸赞不已。林寒也和马宝驹相视一笑,暗暗点头。
因为时间比较紧迫,林寒和马宝驹被洪正道安排到酒家里面的上座就坐,然后他就陪着季先生在门口迎接来宾。
时间不长,来宾及其家人很快就到齐了,顿时将“春秋酒家”楼的大厅坐得满满的。
在那个年代,民间收义子是一件很隆重的盛事,所以也有很多现代人看来颇为繁琐的程序,好在有季先生和乡绅大佬们做主,一切都按部就班地有序的进行着,不时有喝彩声和欢笑声交织在一起传来,呈现出欢乐祥和的喜庆气氛。
林寒还代表洪正道的上司,在季先生的盛情邀请下,在仪式上也发了言,说了一些赞扬洪正道和喜庆吉利的祝福话语,自然他的话也获得了阵阵欢呼和掌声。
其他的时间,他和马宝驹只是坐在位子上,微笑着看洪正道在一个年长乡绅的安排下,一步一步的进行着公证、誓言、跪拜、敬茶……等等仪式。
林寒看到认义子这样的仪式,虽然时逢战争时期,仍然在民间是一件极其隆重而且认真的事情。联想到自己原来所在的那个金钱至上、人情淡薄的社会,让他颇有些感触,增加他对这个年代的人情事故更多的认同感。
这时,就看到一个衣着干净的少年,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匆匆的走了进来,走到一桌的来宾面前轻声的询问着什么,然后又失望的来到另外一桌,询问相同的问题。
马宝驹已经发现了这个少年,他看了一眼林寒,轻声的说道:“主任,这个年轻人有些古怪,你看他手中拿的信。”
林寒也看到了这个少年,点头说道:“难道这封信是给我的吗?”
马宝驹同样点了点,说道:“是啊,现在早已经过了和林城池先生约定的见面时间,他并没有出现,我认为以他的行事作风,他怎么都会对你有一个交代的。”
“给我留一封信,倒是一个不错的解决方式!”林寒苦笑着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时,马宝驹已经站了起来,径直向那个少年走了过去,对他说道:“小孩,你是在找人吗?”
这少年抬头望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地说道:“请问你是林寒先生吗?”
马宝驹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林先生坐在那边。”他用手指了一下林寒坐的位置,又说道:“我是林先生的下属,如果你有什么东西,可以交给我。”
这个少年摇了摇头说道:“我这里有一封别人委托我转交给林先生的一封信,我必须亲手交给他。”
马宝驹一愣神,笑了笑说道:“那好,林先生现在坐在那边,我带你过去吧!”
这个少年睁大着一双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马宝驹,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坏人,这才点了点头,嘴里很斯文的说道:“好的,谢谢您!先生您先请。”
马宝驹这时也不再犹豫,立刻带着这个少年来到了林寒的面前,对那个少年说道:“这位就是林先生,有什么事情你给他讲吧!”
这个少年站在那里,抬头看着林寒的脸,然后还默默的点了点头,显然写信人给他描述过林寒的大致模样,不过他还是谨慎的问了一句:“请问这位先生,您是林寒,林先生吗?”
林寒连忙点头,和蔼的对他笑道:“我正是,你是林大夫派来送信的吗?”
这个少年愣了一愣,连忙点头答应道:“是的,这是林大夫托我送给您的一封书信,他让我转告您,因为他临时有些事情,现在不宜和你见面,让我当面向你说一声抱歉!”
这个少年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林大夫还说,他和你后会有期,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