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关上房门背对李泰,身体不断颤抖。
李泰心下不忍,“姑娘,你…你没事吧…”
“咯咯咯…”舞女背对着他发出一串声音,似笑非笑,似乎在极力忍耐。
“你…!”李泰迈步上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舞女突然转过身,扯下面巾,张开大嘴,放声大笑。
李泰吓了一大跳,“哇!姑娘!你…!”
舞女大笑着不断接近,那是一种纯粹的、开心的、由衷的笑。
刚才温柔婉约的窈窕淑女此刻竟变成了疯疯癫癫的大笑姑婆。
“哈哈哈哈…哈哈哈!”舞女笑得傻不拉叽,李泰甚至能看见她嗓门里震颤的小舌头。
李泰不只是惊讶,简直是惊诧,他连连后退,“姑娘!有话好好说!”
舞女张牙舞抓地接近,脸上带着饥渴难耐的表情,“你说你住在铸剑山庄!”
李泰躲在转桌后面,“是啊!”
“啊哈哈哈…!”
舞女发疯似地想要捉住他,李泰左扑右闪,俩人围着圆桌转磨磨。
“喂!有事就说啊!你想干什么?!”李泰几乎被吓得尖叫。
“干什么?!哼!我要你给我赎身!带我回铸剑山庄!”舞女两眼放光。
“啊?!我哪有钱给你赎身!”李泰不住躲闪。
“你没钱我有啊!你怕什么!”舞女异常兴奋。
“不行啊!我带你回去,不好交代!”李泰连连摇头。
“哼!你不给我赎身!我就大声叫喊说你qiáng_jiān我!”舞女气喘吁吁。
“喂!现在的情形是你要qiáng_jiān我!”李泰气得要死。
“我不管!我今天吃定你了!你今天就是死,也要把我带回去!”舞女激动不已。
“喂!你别想不开!”李泰一低头,似乎有什么不对。
“过来吧你!”舞女扑上去揪住他,差点将他扑倒。
“等一下!”李泰大吼着镇住她。
“你为什么不找阿飞!”
“废话!他要是肯,我还找你干嘛?!”舞女气哼哼推开他。
李泰小心紧紧裤腰带,“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舞女略肥的小脸斜成四十五度,媚眼如丝,望着天花板,脸上一副花痴的表情,“他~!乃是我滴如意郎君~!”
“噫!”李泰跟着打了个冷战。
“什嘛!我告诉你!别打我的坏主意,我的玉身都是属于我欧大哥的…”舞女抱紧胸脯。
“噫…!我帮不了你…”李泰转身就走。
“站住!”舞女喝住他,“呜呜呜…”开始抹眼泪。
“我的命好苦啊…咦咦咦呀呀呀…”
“你又怎么啦!”李泰无奈站住脚。
舞女抽抽搭搭地抹眼泪,“奴家五年前沦落风尘,失去自由,以卖笑、出卖色相来谋生…天长日久,风吹日晒,每日受那些淫人轻薄侮辱,苦不堪言,奴家再呆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了…呜呜呜…”
“唉…好吧好吧…”李泰无奈甩手。
“啊哈哈哈!”舞女转哭为笑。
她似乎少一根筋,忧愁一下子忘记了。
“你过来!”她揪住李泰耳语一翻。
李泰眼珠乱转,回过头,“就这样?!”
“你是不是男人?!怕什么!来吧!”她牵着李泰奔出房间。
二人踏着花砖跨进屏门,走过三面游廊,面面碧油亚字栏干。
鸟笼花架,布满廊庑上下。
鸟语花香,欢声笑语,人间仙境,地狱天堂。
二人脚步不停,进了一个垂花门,窗上满嵌可窗玻璃。
李泰进门,只觉暖香拂面。三间小屋,东首一间隔作卧室,外两间裱着文经,西南墙上挂着横额,上书:“玉笑珠香武德楼”。
老鸨子瘫在椅子上,两个小丫头一左一右蹲身伺候。
她伸出手,小丫鬟颤巍巍递上水碗。
“哎呦!”老鸨子像是被蝎子蛰了,拧身弹起,抄起茶碗,往地下一摔,还要打骂,‘你们这些强盗婊子,真不是东西!想烫死我呀!混帐王八旦!”
小丫头跪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发抖。
“咳咳…”李泰咳嗽几声。
老鸨子瞥见他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哎呦!这位大官人,什么风把您吹到我房里来了…”扭着就过来了。
“死东西!愣着干什么!赶紧看茶!”
小丫鬟唯唯诺诺点茶倒水。
茶罢。
老鸨故作矜持咿呀问道:“大官人贵姓?”
李泰道:“在下姓李名泰,是铸剑山庄的贵宾!”
老鸨听说起身飘飘下拜,“不知公子是贵客,失敬失敬!”
李泰笑了,“不碍事,不必计较,久闻令爱柳絮大名,今日特来给她赎身。”
老鸨眼珠乱转,站起身看见侍立一旁的柳絮,“哎呦!真是太不凑巧了!昨日有一位客官,要梳栊小女,送一千两财礼,我都没答应。”
“哦?可我听说,武德楼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没有人敢让柳絮作陪…”李泰眼神狡黠。
“这…”老鸨子一时语塞。
李泰抬起二郎腿,随手把玩脚騍,“一千两,小意思,您无非是要钱罢了,开个价吧…”
老鸨听说,心中暗喜,她伸出一根手指,“我要一…!”
“一千两?!”
“白银一万两!”老鸨子抖抖手指。
“咳…”李泰站起身就走。
柳絮死命揪住他,把他按回原位。
李泰清清嗓子,“是不是太贵了…”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