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无力坐起,扫视囚室。
屋里只有他和那黑影。
黑影不理他,倒头便睡。
李泰提着的心慢慢放下。
“谁给你的权力!?…”
那疯子的质问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他咬了咬牙,绷紧胸肌,挤出心中的恐惧。
那寡妇的结局他不敢去想。
如果他躲起来会怎样,他更不敢想。
他已经做出抉择,现在,他必须为这抉择付出代价。
不经意间,他竟笑了,“哈哈哈…”笑声孤独又苍凉。
“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
周围的犯人听见他的笑声,怪叫声嘲笑声响成一片。
年轻牢头开门走进,“鬼叫什么!再吵明天谁也没饭吃!”
犯人们不理他,叫闹得更起劲了。
“咳!”
黑影轻轻咳嗽一声。
犯人们似乎受到了惊吓,顿时鸦雀无声。
年轻牢头无奈,反手关门离开了。
李泰偷瞄黑影,心中甚是讶异。
夜色深了,冷风嗖嗖。
他抱了茅草靠在墙角,不多时沉沉睡去。
李泰做了一个梦,有人在追他,他跑啊跑啊,不期无路可走,躲进一所破房子。
这房子破极了,塌了半边,只有一扇窗户还站着。
他缩在窗台下,耳贴墙面听着外面的响动,两个人在说话,声音隐隐约约,似乎有说有笑。
这声音很近,就在他的头顶上。
李泰抬头,赫然看见一狼一狗。
它们咧开嘴笑了。
“你来啦!”
他一阵恶寒,拔腿就跑。
李泰跑啊跑啊,那狼那狗有说有笑,一路尾随。
他愤怒到了极点,抄起块砖头砸了过去。
瞬间黑暗消失了,狼狗也消失了。
李泰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
这死囚房只有一个碗口大小的窗户,即便是白天,牢房内也异常昏暗。
脚步声传来。
年轻牢头打开门,提进一个箩筐,满是窝头。一桶水,喊了一声,“开饭!”
李泰忽的感觉到饿了。
犯人们饿狼一般扑向栅栏,拼命伸出手讨要窝头。
“我的!!”
“他妈这是我的!”
“啊啊啊啊!”
年轻牢头随意分发倒水。犯人们你争我夺打骂不休,活似阎王殿里的小鬼。
轮到李泰还剩下三个窝头。
牢头冲着李泰使个眼色,李泰知趣地自己留了一个,打了两碗水。
牢头分发完毕,带着家伙匆匆离去。
李泰蹲下身,把玩着窝头。
“唔…”那黑影不知何时坐起身,打了一个饱嗝。
牢房里霎时死一般寂静,甚至有些燥热。
李泰看着那个影子,光线足够强烈,能够勉强看清他的样子,那是个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慈眉善目,头发披散着,乱而有序,搭配着长长的胡须甚是好看。
长须人抬抬手示意李泰继续吃。
李泰吃了,长须人抚须而笑。
“小伙子你从哪里来啊?”他看着李泰。
“我......”
“哈哈,不急不急慢慢说。”他的手按了按。
李泰啃着窝头,“我从山上来的。”
“哪座山啊?”
“后面的那个白头山。”
“哦?小伙子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长须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我......”李泰怔住了,似乎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是走着...走着来的。”
“来做什么?”
“上学。”
“哦?我可没听说这里有学堂,小伙子你不老实。”长须人的眼神似乎变成了一把刀,死死盯住他。
“上的大学。”
“哼!狗屁!找死!”长须人暴起出手,钳住他的手腕。
李泰痛的浑身颤抖,窝头滚在一边。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不说我就叉死了你!”长须人恶狠狠鼓足内劲。
李泰早已疼的说不出话,咬着牙挤出几个字,“啊...!你....你先放开....!”
长须人冷哼着甩手起身,坐回床板。
李泰半扇猪似的摔在一边。
他卧倒在地,捂着肿涨的手腕,恨得咬牙切齿,“这帮混蛋原来是一伙的!”
“快说!”长须人横眉暴喝。
“我说......”李泰喘着粗气恨恨地盯着长须人。
“哼!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原来就这点出息...”长须人不屑地冷笑。
“呃…!”
长须人的表情僵住。双手死死握住喉咙,嘴里发出咯咯声,扑通跪倒在地。
李泰发现异样,不及反应,僵在原地。
犯人们突然发疯,相互撕打,惨叫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咔嚓一声,三人打开牢门,款款走进。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紫袍年青人。后面两人随从打扮,手里提着两只黄纸灯笼。灯笼徐徐湛出紫色烟雾,四散开来。
三人近得前来,紫袍人抬手拨弄,“哗啦”牢门锁头掉在地上。三人进入牢房。
长须人强挣扎坐起,恶狠狠盯着来人,嘴里不住涌出泡沫。
紫袍人掏出一粒药丸,塞入李泰口中。
长须人声音嘶哑,“你...你是唐门的...”
“不错。”紫袍人怀手在背,微微一笑,低头看向李泰。
李泰悠悠醒转,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
“就是你吗?又脏又臭又难闻。”紫袍人冲着李泰笑了笑。
李泰站立不稳,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