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日期到了,前一晚周齐避开妻子来到关着恶霸那间房的窗沿儿下,人踟蹰的徘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敲了敲窗子。
透过那窗子进来的人影恶霸早就发现窗外有人,下了床也来到窗边,似是听到了脚步声,周齐握了握拳深吸了几口气才开口:“明天六叔就要用你替换他儿子,我劝你别反抗,要是让差官知道这事儿咱都活不了。”
窗子里恶霸沉默了几息:“放心,我不跑。”
这几天那六叔下了血本儿给他灌了一堆好药材每天又是鸡汤鱼汤的,他吃的好伤口已经有一部分掉了痂,露出粉红色的嫩肉伤口却是没大碍了,但却不给他干食,每天只能吃个水饱就是怕他跑掉,借着上厕所前天他在周齐的看守下出过一次屋子,里里外外少说也得有十多双眼睛盯着他。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
周齐心都提了起来,就怕恶霸说什么不好办的事为难他。
“帮我送封信,燕林城外有座红枫寺,求平安符很灵验,帮我送一封信给那里的住持。”
这是他与徐优优约定好的,如果分离就去燕林城汇合,张老板曾经从那回来的时候与他们说过红枫寺求平安符很灵验,他便与徐优优约好了,到了燕林后会一起去求平安符,想来信送到那里,媳妇儿一定能收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所有的未来只能托付给老天,如果他能从战场活着回来一定会去找她。
恶霸把所有的思念压在心底,窗的外周齐犹豫了一会儿,再回来就从外面把窗子打开一条缝儿递了纸笔进来,片刻后恶霸写完便折好重新递了出去,周齐接了把信藏在怀里,犹豫了一会终还是低低说了一声:“保重。”
第二天早饭刚过,村子里就传来一阵阵女人的哭声,家里的丈夫、兄弟、儿子即将要上战场,能不能活着回来谁也没办法保证,大顺正规军并不多,毕竟国力摆在那,人太多了皇帝养不起也头疼,所以打仗征用农夫与百姓这都是常事,只是之前大顺自建国以来很少有战事,这些农夫将要长途跋涉的到达几百里外的军营,路上还会有人看管押送,一般实行连坐,一个村庄出来的就会记录在一起,一人逃跑就要剩下所有人砍头,老皇帝急于想要让胆敢侵犯的敌国常常大顺的国威,从全国各地征集农夫三十万,这么些人食水休息都无法保障更不用提微薄的军饷,简单应付的短时间训练根本不可能上阵杀敌,比起那些充当炮灰的军奴,怕也就是手里多了一把锄头镰刀的武器罢了。
这种局面,被征兵就是去送死,虽然像六叔这样买人顶替的事不少,但能买得起人的又有多少,再被与同村的另外三十四个壮劳力被记录在案发了写了名字与目的军营的两指宽的小木牌后,大多数人都是带着单薄寒酸的行李就是上路了。
因为要连坐,同村的人都是盯紧了自己的同伴,在恶霸被记录的这个村子的人中,与他这样被买来顶替的还有另外五人,这五人在同村这些人里又是单独的形成了一个小团体,在他们接触恶霸试图拉拢的时候恶霸没有拒绝,毕竟一个人的能力有限,他需要一些保障,而在这只两万多人的队伍里,像是这样的小团体不计其数,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成功活着从战场回来。
此时的徐优优丝毫不知道仅仅在几百里外恶霸已经被编进农夫征兵的队伍里,三天时间很快过去,她拿着画好的设计图去找了丁老板后很快就确定了合作,签订了契书确定三成红利,丁老板手下的首饰工匠连夜赶工很快第一批首饰就是登上市场,不出预料,新颖的款式让丁老板的的金铺一炮而红,店名也很快从丁记金铺改名为琳琅阁。
在拿到第一个月的分红后一家人的生活开始好了起来,徐优优不在让胡定去酒楼跑腿,而是专心继续读书,闲暇便是帮着自己算账,而四娘也不再熬夜做绣品,虽然可以赚些钱,但徐优优很担心会把她的眼睛累坏。
绣娘一般很早在四十多岁左右眼睛就会出现问题,这里也有眼镜,是一种用水晶磨成的单个挂在眼睛上的款式,说不上多好看,最起码度数徐优优觉得它就不准,这个时代毕竟还没有眼睛度数这个概念,与其戴那东西还不如现在就把眼睛保护好。
徐优优还去找了郎中给四娘配了药,每早晚都用药袋热敷眼睛,很快四娘眼睛干涩迎fēng_liú泪的症状就逐渐消失,眼睛明亮神采奕奕的小姑娘,看的徐优优笑弯了嘴角。
她家四娘这两年张开了其实很好看,不是她这种明艳的长相却另有一番独特魅力,就像是红楼梦中的凤姐儿一般,狭长的丹凤眼生气时显得有些锐利与泼辣,柳叶儿一般的眉毛根根分明形状流畅,尖尖儿的眉梢像是悬在眼睛上的月牙儿,不薄不厚的嘴唇柔嫩淡粉,笑起来是还有两个小酒窝,高挺的的鼻梁却鼻翼小巧,整个人安静时很是秀气,如今身高比自己还要高出五六公分,柳条儿一般的身段儿,常常让徐优优感叹时间的流逝,不过几年的时间,连四娘都已经这般出彩了。
比起四娘,身为男子的胡定这两年变得魁梧了起来,并不像是一般的书生那般瘦弱,也许是苦出身给了他副好体魄,直逼恶霸一米九的身高身姿挺拔,长相虽然只属普通却自有一番气度,这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坚韧与自信并不是装腔作势,越发稳重的胡定已经很少有让徐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