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平时看着洋洋洒洒的洁白精灵如今成了逃命路上的绊脚石,松子糖拉着车子在雪地里狂奔,在夜晚匆忙间根本就看不清路,慌然间便是早已偏离了主路,崎岖的道路与极快的速度让车内的人如同不倒翁一般撞来撞去,赶车的恶霸却已经顾不上,身后不远处正紧紧的追着一帮杀手,快马加鞭没有累赘,离松子糖也不过就一百多米的距离。
车厢内四娘紧紧把欢儿抱在自己怀里,小姑娘惊吓之余死死的捂住嘴巴没有叫出声,而胡定则尽量稳住徐优优的身体,她如今怀有身孕,本就胎像不稳,根本就受不住任何碰撞,此时苍白着一张脸,脑海里却是乱成一团,被人追杀,这真是这辈子都难以忘掉的经历了。
几个时辰之前,一家人还开开心心的吃晚饭,搬到了新地方生活刚刚平稳下来,虽然暂时没有什么收入,但一家人却依然觉得很满足,饭后胡定拿出了书来慢慢看,一旁四娘正在练字,徐优优靠在专门给她做的软垫儿上教欢儿识字,恶霸则拿着针缝着徐优优衣服上的破洞。
没看错,是恶霸在缝衣服。
大男人一个努力的捏着绣花针,那绣花针在他手里简直小的都快看不见了,但恶霸却拿的很稳,以前穷的时候他自己过日子也不是没缝过衣服,只是缝的不是很好,如今练手多了倒也还不错,最起码要比徐优优缝的好多了,这位大小姐,根本就不适合针线活儿,在最初的时候尴尬了一下后,徐优优已经能接受自己就是个手残了。
一家人时不时的交谈几句,有些晕黄的灯光下围坐在一起,院门却是突然被敲响。
“大晚上的这是谁啊?”
“我去看看。”
恶霸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披了外衣,出屋子的时候飘雪从衣领掉落进去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可等他开门,门外却并没有人,四下看了一眼恶霸不由得皱眉,余光却扫到地上有什么东西。
弯下腰来一看,一封信?
恶霸有些疑惑,还是拿起来关好门后进了院子。
“什么人啊?”
“不知道,没人,只有这个。”
恶霸把信递给徐优优,徐优优接过后前后翻看,信的封皮上也没有写任何的字迹,拆开来后里面只有一张信纸,而等看清里面写的内容,却让徐优优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吾弟刘桥亲启,今日兄遭难被人追杀,恐连累弟,为防仇家不便露面,见信望弟立即动身搬离,小女托付于弟,大恩大德,日后必报,兄张万年。”
“是张老板。”
徐优优吓到了,把信念出来后一家人神情都很沉重,欢儿还不太懂大人为什么惊恐,恶霸却决断的很:“赶紧收拾东西,今晚咱连夜就走。”
张老板连送封信都不敢露面,但既然张老板都已经找到他们一家,那追杀张老板的那些杀手有能用多少时间?
恶霸不敢拿一家人性命去赌,徐优优听言也是紧张起来,却强迫自己镇定,立马起身让一家人去收拾东西,好在住的时间不长也没有什么大件的东西,把东西都收拾好放进车厢内,恶霸赶着松子糖先出了门。
徐优优冬天最是怕冷,穿的厚厚实实的被恶霸先报上了车,紧接着是欢儿,等着一家人趁着夜色出了镇子,前方也没个目标只能走到哪儿算哪儿,不由得一时间情绪都有些低落。
背井离乡,还要冒着被追杀的风险,隐姓埋名颠沛流离这大概就是一家人以后的生活了。
车厢之中,徐优优忍不住叹气,但想着只要一家人在一起生活总会好起来的,但对于被张老板连累一事,徐优优却是心情复杂。
如果说如今的生活是全被张老板连累也实在是对他不公平,身为买卖合伙人,她的利益与张老板仅仅绑在一起,这做生意都要冒风险,以前她算是蹭了张老板背后的势力大树好乘凉,如今自然就要付出代价,更何况这有可能发生的战乱不是她们能阻止的,如果要怨,还不如怨自己不够强大来的靠谱一点。
一家人走的匆忙,赶了一段路后徐优优便是有些昏昏欲睡,欢儿已经靠在四娘怀里睡着了,半路胡定换了恶霸进来休息,带着一股凉气让徐优优精神了一瞬,握住丈夫的手,徐优优轻轻的靠进了恶霸的怀里。
两人心中的担忧都不比对方少,如今徐优优有孕在身,根本受不住颠簸,接下来的生活没有保障,还带着几个孩子,这让两人都有很大的压力。
恶霸只能抱紧妻子,离开村子后,他们以后的生活便被彻底改变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夜间根本看不清路,只能试探着往前走,松子糖有些累了,胡定便把车停下来从随身的口袋掏了两把炒熟的豆子喂给松子糖,炒熟的豆子很香,松子糖咬得嘎嘣嘎嘣响,稍微休息了一下胡定便继续赶着它赶路。
车厢内一家人都已经睡着了,胡定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寒冷也依然没有阻挡睡意,正是有些恍惚间身后却是传来一溜儿的马蹄声,这让胡定瞬间惊醒,恶霸也掀开帘子探出头来:“后面有人?”
“大哥,会不会是来追咱们的?”
“先避开,往小路去。”
胡定连忙答应一声,驱赶着松子糖就往小路上走,然而身后的那些马蹄声并没有远离,在停歇了几秒后便是继续顺着车轮印记朝着恶霸一家追赶了过来。
这时恶霸才能确定身后来人不怀好意,半夜追着一辆破旧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