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城主,何不一鼓作气,攻取应天府?”路上,方毅骑着大马,身旁是那背锅侠,他开口问道。
不仅仅是他,恐怕现在绝大多数士兵心中都有疑惑,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放弃实在是太可惜了,士气正盛,颇有些神挡杀神的气魄。
“应天府,可不是这老鹰嘴可比的。”方毅目视前方回答道,面色实在刚毅,要是让万二看到恐怕会忍不住感叹,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小结巴吗?
他又何尝不想一举拿下应天府,不过有些事并非想怎样就能怎样,他还想当着祈黎的大统领,还想为裂地诸侯呢,还不是白想。
不知为何,他面对那无赖的万应天总有些压迫感,一旦同他对阵就会乱了方寸,只能被压着打,这让他很难受,还有那王刀,简直是深不可测。
先前几次还没感觉,今日一见,绝对是大开眼界,将他深深的震撼,两百精兵在他跟前形同虚设,想来来,想走走,好像是在自家的菜地,他方毅,也好比是一颗大白菜,想什么时候摘走就什么时候摘走,即使是他,面对死亡依旧是有些恐惧,往后想要动这应天府还是得好好掂量掂量的。
“少城主何出此言,我看那万应天也不过如此,更像是一地痞无赖,一文不值。”那背锅侠现在还得瑟起来了,是不是飘了,以为咱们的万大统领拿不到刀了?就他这种人物,也配小看与他。
在这区区小城中也不过是叨陪末座,没有一点地位,身死全凭他人,也不看看万二身边的都是什么人,绝世高手墨家王刀,就他这种渣渣,十个八个绑到一块也不够其一刀杀的。
无双国士王之礼,儒家大学士,读圣贤书,杀十分天下人,甘愿承担天下骂名,这气魄,同天齐高,同海齐深,小小一粟粒,不知天高,不晓海深,不知,不畏,无知,无畏。
“他若是地痞,一文不值,你就是一摊烂泥,只能在河底发臭腐烂,受万世冲刷,却也洗不净身上的污垢。”谁知道方毅直接毫不客气的说道,当着两百精兵的面,一点也不给他留面子,怎么说其也是此行的监军,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
方毅出此言也不是没有原因,他自认为比不上万二等人,但在其口中他们竟然如此的不堪,如此一来,那自己岂不是更加不如。
“少城主所言极是,是下官见识短浅了。”原本众人以为这背锅侠就算不敢说什么心中总归还是会有些不平,谁知道他说出这话,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气,心平气和,真的如同是做错了一般。
“你叫什么?”方毅转头,这才好好的打量了一眼那背锅侠,虽然不算出众,身上却又着难以言明的韵味,好似可以包罗天下。
这一看不要紧,两人注定是走了解不开的缘分,一生,成了最为亲近之人,漫天黄沙拍脸,把酒言欢陈平。
“下官姓陈名平,见过少城主。”背锅侠拱了拱手说道,不急不缓,竟然还真有些东西。
如今,我们的背锅侠才算是走了自己的名字,陈平,平淡的平,平安的平,以后就不能再叫他背锅侠了。
方毅点了点头,迎着滚滚落日,这冬日难以见到的情形,壮丽苍凉,几只早归的候鸟在山头之上翱翔,发出搏击长空的嘹亮,一如他方毅,一如他万二。
同一个太阳,不同的心境,现在,万二也是迎着落日,天边如火烧,心中如火烧。
“他走了?”万二开口问道,他的身旁,自然是王之礼。
“走了。”王之礼依旧是双手插袖,一双狭长的眼眸凝视远方,不知是否也曾羡慕那飞鸟的自由。
“明日,一夜间,老鹰嘴之事定然会传遍青芒山,祈黎动手除青芒,呵呵,肯定有不少人今夜是难眠了。”王之礼又接着说道,两声轻笑,笑尽青芒十万众,笑他们之平庸,笑他们之愚钝,注定只能是被掌控于鼓掌之中。
他们没有选择,只能接受他王之礼传递给的信息,相让他们知道什么,他们就只能知道什么,无疑于人形傀儡,由不得有一点自己的思想,杀人诛心,诛心杀人。
这也是他们千辛万苦,引方毅上老鹰嘴,自降身份同那等人物把酒言欢称兄道弟,只为用他头颅,从他们过去的时候,这一切都已经是注定,注定要身死。
从始至终,他们都不曾提及老鹰嘴上的老鹰寨,老鹰寨的孙寨主,万二,那可是你的大哥啊,为了你已经身死。
一夜,春意料峭,颇有些乍暖还寒的感觉,寒冬已过,春日将近,笼罩在这世间的迷雾寒冰,正不知不觉间悄然融化,消融不见,被冰封了的东西,正逐渐的露出头角,不知是好是坏。
早早的,万二等人就已经是分头行动,前往周围的个个山寨,为的,就是往这堆干柴上浇些火油,静等那足以燎原之星火。
“万府主,你还请节哀顺变。”看着下边的万二,天水寨的几个当家的纷纷是出言安慰,也是一脸的悲哀。
“可怜我大哥,年纪轻轻的就英年早逝,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他也不会受这种无妄之灾,都怪我,应该死的是我啊,让我去死,让我去死。”万二现在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像死的真是他亲大哥。
这可把天水寨的众人还难为坏了,这一大清早的就来哭丧,实在是晦气,你说你要真的想死,你应天府那么大的地方还不够你死,偏偏要在我们天水寨来死,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