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姚景泽坐得高高的,笑嘻嘻地跟姚瑶打招呼,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被姚瑶带回来的人,又很快转移了注意力,举着风车,声音清脆地说,“爹爹,我们快走吧!”
“夫人,那是……”两个丫鬟看到姚景泽的小脸,神情都激动起来,而那位容夫人,瞬间泪流满面。
姚大江皱眉:“瑶儿,这几位是?”
姚瑶心中微沉,面上不显:“爹,你先带凡儿和小弟出去玩儿吧,没事。”
姚大江感觉怪怪的,但也没多想,扛着姚景泽,跟她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姚景泽问了一句:“爹爹,那个姨姨怎么哭了呢?”
姚大江说了什么,姚瑶没有注意,因为旁边的容夫人,直接晕倒了……
“瑶儿……”姚大江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把姚景泽抱下来,转身回来了。
“爹,你先带小弟出去,没事的,别吓着孩子。”姚瑶说着,俯身把那个容夫人打横抱起,往屋里去了。
容夫人的两个丫鬟一时有些无措,连忙跟了过去,就听姚瑶说:“我是大夫,不必紧张,你们都让开。”姚瑶话落,两个丫鬟下意识地让开了,看着姚瑶给容夫人把脉。
“我们还去放风筝吗?”林凡仰头问姚大江。
姚大江皱眉,姚景泽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爹爹,我想去玩儿,我们快去吧!”
“好,这就去。”姚大江的笑容有些勉强,因为某些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他抱着姚景泽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些,往堂屋里看了一眼,心中微叹,带着俩孩子出门去了。
姚瑶拿了银针出来,扎在了容夫人脑门儿上,把两个丫鬟给吓得脸都白了。
结果不过片刻功夫,容夫人就睁开了眼睛,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眼角滑落。
“夫人,你可别吓我们啊!”丫鬟眼圈儿也都红红的。
姚瑶把银针收了,看到姚珊站在门口张望,招手让姚珊过来,让她去端三碗温水过来,其中一碗加点糖,再加点盐。
姚珊感觉怪怪的,还是跑出去了。
堂屋里有个平时给孩子们玩的软塌,容夫人此时就躺在上面,旁边放的就是姚大江根据姚瑶画的图,专门做的玩具置物架,很精致,每一层都摆放着不同的玩具,最下层是姚景泽最喜欢的三轮小车,最上层还放了个红彤彤的绣球,旁边是个拨浪鼓。
堂屋墙上挂了几幅字画,并不是什么名家画作,都是家里人自己画的。其中有一幅是姚大江的字,乍一看笔迹有些笨重,太过板正,但姚瑶觉得自有独特的风格在其中。有一幅很漂亮的小画屏摆在桌上,是宋氏和姚玫合作绣的富贵牡丹图,上面有“家和万事兴”五个字。有两幅字画,一看就是小孩子的手笔,其中一幅是林凡画的,颇有几分童趣。还有一幅是姚景泽画的家里后院养的小红和大蓝,还有已经被吃掉的黑花。
堂屋窗台上放了几盆花,有两盆是名品兰花,不常见的。窗台下面有一棵种在大花盆里面的小树,上面挂了几个小铃铛,很可爱。
容夫人打量着这个小村子里的农家,这打破了她对农家曾经有的想象,这个地方处处都让她感受到了温馨的家的氛围。
“姚二姑娘,我有话要跟你说。”容夫人犹豫了片刻,让丫鬟把她扶起来,从软塌上下去,坐到了桌边。
“稍等片刻。”姚瑶神色平静地在容夫人对面坐了下来。
姚珊端了盘子,送了三碗水过来。其中一碗盐糖水,放在了容夫人面前。
“先喝点水吧。”姚瑶开口,然后对姚珊说,“这边没事了,小妹先去玩儿吧。”
“哦,那我去后面找爹和小弟了。”姚珊话落,又看了一眼容夫人,就跑出去了。
“不要拂了姚姑娘的好意,把水喝了,你们出去候着,我有话要跟姚姑娘讲。”容夫人对两个丫鬟说。
两个丫鬟先对姚瑶道谢,然后端了水,喝完,就默默地出去了。姚珊还在外面,指了一下合欢树下的凳子,说她们可以先坐在那里。
容夫人端了水,喝了一口,微微蹙眉,就听到姚瑶说:“喝了吧,对你现在的身体好。”
容夫人小口小口地把对她来说味道有些怪异的盐糖水喝了,喝完之后,拿帕子轻轻拭了一下嘴角,看着姚瑶说:“冒昧登门,我很抱歉,我的孩子丢了,我是来找他的。”
“你去过清源县县衙了是吗?”姚瑶问。
“我让人去打听过。”容夫人点头,语气肯定地说,“刚刚那个,就是我的孩子。”
“我需要确认这件事。”姚瑶神色依旧平静。
“他现在三岁七个月零八天了,屁股上面,有两片红色的胎记,脚底有一颗黑色的痣,在左脚脚心的位置。”容夫人看着姚瑶说。
姚瑶心中一沉,沉默了下来。县衙虽然有姚景泽的画像,当初的告示里面也写了姚景泽的特征,但只是外人能看到的特征,容夫人说的这两处,只有姚大江和宋氏,以及姚瑶三姐妹知道,家里其他人都不知道,更别说外人。
容夫人看姚瑶沉默,她神情激动起来:“那就是我的孩子对吗?如果是的话,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一直在找他,当初他丢了,我差点就活不下去了……”
“你说的,没错。”姚瑶点头,承认了。
容夫人站起来,膝盖一弯就跪在了姚瑶面前,泪流满面:“谢谢你,谢谢你们全家人,救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