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旭下令撤查各大家族多收佃农田租之事,一时间令得文武百官人心惶惶。
这其中,最担心人的便是刑部右侍郎张济,因为祢衡在朝堂之上,除了弹劾他家的田庄收取田租高达到七成之外。还弹劾他张家田庄的管事因为收取田租,竟然逼死了一户佃农。
张济回府之后,将管家叫来仔细地盘问。结果得知,那位管事便是这位管家的族弟,逼死人命也确有其事。张济气得暴跳如雷,下令家兵将管家拖出去重打了三十军棍,又派家兵前去将田庄的那位管事给抓回来。
打完管家之后,张济独自坐在房中发愁。这件事情,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一庄无足轻重的小事,却不知天子为何要大发雷霆,难道天子想要借着这事清理一部分大臣?
张济正坐在房中胡思乱想,他的妻子邹氏端着一只红木托盘,脚步轻盈地走了进来。
一身红衣的邹氏来到张济的近前,跪坐在桌案边,一边为张济斟茶,一边关心地问道:“夫君今日究竟为了何事,下令责打管家?”
张济看到美丽的邹氏,心里的忧愁顿时一扫而空,他伸手将邹氏揽入怀中,将今日在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对邹氏叙述了一遍。
邹氏将斟好的茶盅递到张济的手里,关心地道:“夫君可是在担心陛下会责罚您?”
张济接过茶盅,又皱起眉头道:“夫人,我并非是陛下的亲信,发生这样的事情,万一陛下要追究我的责任,将我撤职都是轻的。”
邹氏吃惊地道:“不会吧,陛下不是一直都很看重夫君吗?”
张济苦笑道:“天心难测,陛下的心思又有谁能猜得准。”
邹氏:“夫君不是常说您的好友贾诩贾大人智谋高深,善于洞察人心嘛。而且,他又是陛下最信任的谋士,夫君您为何不向他求助?”
张济一听邹氏这话,抬手将茶盅往桌案上一顿,惊喜地道:“你看我这脑子,事到临头,还不如夫人你看得明白。夫人,你还真是我的贤妻。”
邹氏笑吟吟地道:“夫君只是身在局中,不如妾身旁观者清而已。”
张济站起来道:“夫人,中午我不能陪你用膳了,我得赶紧前往贾府一趟。”
邹氏站起来道:“夫君,大事为重,不必惦记着妾身。”
…
张济骑马赶到贾府,贾诩的长子贾穆将张济迎进府中,张济见到贾诩的时候,看到他正在独自小酌。
张济一脸羡慕地道:“先生,这个时候,你还有雅兴在府中饮酒,这种风度真是令我佩服不已。”
贾诩笑道:“张将军来的正好,我一个人小酌太过无趣,你来陪我共饮几杯。”
贾诩说完,让侍从为张济添上桌案和酒菜。
张济跪坐在桌案后苦着脸道:“先生,我现在哪还有心思喝酒,陛下今日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我这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着呢。”
贾诩笑道:“陛下真要是追究责任,前面不是还有几位尚书大人嘛,你一个刑部侍郎担心什么?”
张济:“先生,我家的管事牵扯到了人命官司,想来我比别人的罪责都要严重许多,我担心陛下会借机挑我的毛病。”
贾诩端起酒盅,抿了一口酒道:“张将军,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担心陛下会兔死弓藏吧?这你就放心吧,陛下绝不是这样的人。除非是你对陛下有了二心,否则,陛下是绝对不会借故整你的。”
张济听到这话,长舒了一口气道:“有先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贾诩又道:“不过,既然是管事逼死人,你还是要将他交出去,陛下对欺压百姓之事特别的厌恶,你可别为了一个奴才,惹得陛下心中不快。”
张济道:“我哪还有那个心思,能保住我自己,我就心满意足了。”
贾诩:“这次田租的事情,因为牵扯的官员太多,陛下应该会点到为止,只要大家退回多收的田租应该就都可以过关了。”
张济陪着贾诩喝了一盅酒后,叹气道:“陛下不许多收田租,这往后的日子,可就要难熬了。您这边还好,人少好养活。我那边还要养活数百名常年追随我的亲信部曲,这下可如何是好?”
贾诩嗤笑道:“张将军,田租才能挣几个钱,要想挣大钱,还得要做买卖才行。”
张济闻言就是一愣,他疑惑地道:“先生,你说的是什么买卖?”
贾诩:“张将军,你说如今这许都城里什么东西最值钱?”
张济想了想,道:“是美酒?”
贾诩笑着摇头道:“私自酿酒可是犯法的。”
张济又道:“那就是粮食?”
贾诩又摇头道:“陛下严禁抬高粮价,售卖粮食利润可不高。”
张济突然一拍桌案,道:“先生,你莫非说的是茶叶?”
贾诩笑道:“张将军,你只说对了一半,其实,这许都城里最值钱的货物是蜀锦。”
“蜀锦?”张济疑惑地道。
贾诩:“张将军,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寸锦寸金吗?”
张济闻言惊讶地道:“蜀锦真的这么值钱?”
贾诩笑着点点头,道:“蜀锦不但是寸锦寸金,而且还是抢手货,只要是能将货物运到许都,就不愁卖不出去。”
张济想了想道:“可这蜀锦只有益州才有,咱们也弄不到啊。”
贾诩:“张将军,你府上不是有数百名部曲闲着吗?你让他们组成一支商队,从许都往成都贩去茶叶,再从成都将蜀锦贩回许都来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