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紫寒彻底明悟了,既没师长,又何来的奖励,既无奖励,这晶牌又有何用。
悠悠数百年,炼武境尚在,人事已渺。
才弄清关窍,她又生出毛骨悚然来,紧紧盯着许易,心绪如潮:这人得聪明成什么样啊,就这区区一句话,几个字,竟能咂摸出这许多滋味来,恩师素来以为我悟性好而聪慧,可我竟连这句话也不曾留心,和这坏家伙比,可真差了不知多少。咦,既然没了奖励,他不离开这里,还等什么呢?
许易的确不愿在此久候,如他所料不错,离开此地,将到神殿的尽头,设若真有那七块界牌,定然也只有存放于那处。
既知究竟,他就更该抛开一切,先发一步,左右收集到一块紫牌,够了三千分。
然他适才,听闻了假三皇子的消息,又想到了那位紫袍武士,联系到那人的体型,还有在三皇子处受重用的程度,化作三皇子模样的,多半便是紫袍武士。
他能利用而不杀三皇子,只因冲粉红兔子尸身动手的不是三皇子,但对紫袍武士,他是非杀不可,这无关愤怒和痛恨,只因一段愁绪牵绕,渐渐成了一种情绪,一种执念。
不杀之,心头这道坎就迈步过去,将来生成心魔也说不定。
却说,许易和雪紫寒乘坐机关鸟,一路风驰电掣,沿着枯瘦老者等人的路线,疾驰而去。、
一路狂掠,沙丘,山谷,平原,草地,应有尽有,掠过一道山岗,视线渐开。
却见上百号人,分作两帮,一帮不过十余人,一帮足有**十,相互对峙,杀气浓郁得将半空的云层都要冲开,却始终不曾开战。
许易一眼便扫见十余人中当头的金冠青年,赫然是三皇子,却见他一手扶在手臂的晶牌上,朗声说道,“诸位,姬某的性命只有一条,你们都想要,我给谁合适?我看给谁都不合适。同样,这元体丹也只有一粒,你们谁夺去合适?诸位合起来近百人,元体丹又拆分不得,谁能保证就是自己一定能抢到?”
“至于那巨兽妖尸,即便是真在姬某处,你们上百人拆分,一人能分些皮肉罢了。更何况,姬某还有这块晶牌护体,若想离开,不过反掌之间。实不相瞒,姬某不想离开,只因仙缘未尽,还想探究,诸位若是苦苦相逼,姬某唯有捏碎这晶牌,长身远遁。”
许易暗叫怪哉。
其实,众人争相逼近假三皇子,他最怕的就是假三皇子遭遇合围,因为一旦如此,这位假三皇子便可当众捏碎晶牌,远遁而走。
如此一来,既保全了自己,又完成了真三皇子交待的任务,毕竟这位假三皇子存在的意义,就是起个烟雾弹的作用。
此人若是捏碎晶牌,众目睽睽之下离开,真三皇子的身份便得到了最大的掩护。
诡异的是,此人非但不急着离开,竟还有心思和众人蘑菇,他实在弄不明白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或者说这假货背后到底是谁在推动。
假三皇子话音方落,对峙的众人顿时哗然,一位青袍麻脸汉子越众而出,还未说话,许易便靠精妙的感知,认出那人来,赫然是明神宗。
说来也好笑,自打三皇子招惹了是非,颜果立时成了抢手货,此刻,场间近百人,倒有三十余位麻脸,不知道地,准以为是某大家族的强者在此聚齐了。
明神宗朗声呼喝,压平了场间的噪声,冲假三皇子抱拳道,“三殿下话里有话,还请挑明了。”
能修行到凝液巅峰,岂有智谋浅薄之辈,如今的情况,明神宗已然很为难了。
他兑换颜果,本来还存了万一的希望,就想着在这炼武境中,能遭遇些侥幸——撞上三皇子。
哪知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换颜果的不少,众人入境,不忙着攻伐,却满世界地去寻三皇子。
一番纠缠,就成了如今这种状况,再想灭杀三皇子,取走好处,难如登天。
此刻,冷静下来,明神宗忽然想到,眼前的这位三皇子恐怕有诈,但凡三皇子有些头脑,怎敢在此界招摇过市,吸引瞩目。
本来念头到此,明神宗就该离去,不淌这趟浑水,可瞥见眼前“三皇子”头顶上的金冠,他又改了主意,容貌可以作假,金冠总是真的,证明此人必定和真三皇子大有关联,且听他这番言语,大有深意,或许顺着这条线,弄摸到些什么。
果然,他话音方落,假三皇子微微一笑,“这位先生好心思,不错,姬某确有一言,看诸位能否听得入耳。元体丹确实是姬某要献给天子的,不能与诸位共分,而那巨兽妖尸,姬某敢以列祖列宗之名发誓,确没落入姬某之手。然则,这金牌得获,姬某也的确多赖诸位出力,姬某若独吞此好处,未免太过贪心。”
“然则,元体丹不得分割,姬某踌躇再三,思得一补偿之法。当下,我皇室正在招募内卫,凡入选者,皆赐斗牛服,供奉与正十户等同,三年之内,必得转任副十户之衔。今次炼武境诸位,凡凝液境修士,皆可免试入选,气海境强者从宽录用。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满场顿时大乱。
大越众名爵,入得流品的官职,供奉极高,武职正十户,每年的薪金,衣甲,丹药,功法等福利这算下来,不下五万金,更不提三年之内转入流品的承诺,入得副十户,享受的优待和便利,无疑是极大的诱惑。
如此条件开出来,便连明神宗这堂堂太一道的俊杰,都忍不住砰然心动,更遑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