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药效化尽,他终于能站起身来,又服下一颗极品回元丹,一颗极品补气丹,盘膝而坐,半柱香后,他才勉强觉得身体恢复到了相当的程度,却觉得怎么也没有以前的那般完满,总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倦怠。
站起身,抖了抖身体,在场中转了转,将跌落在地的妖牌,妖尸,以及道袍老者,红袍大汉,雪服青年的须弥环、神兵尽数收捡起来,复又窜进密林,片刻折返。
原来,和金雕大王血战之前,他曾潜入密林,为的便是藏匿肋下的庚精铁盒。
但因在交战之前,他必打定了近身搏斗的主意,而和金雕大王的近身搏斗,显然也不能和虐杀黑白二雕妖相比拟。
他自知凶险异常,必定是蛮荒凶兽一般的血腥拼斗,自然得顾虑尚在庚精铁盒内安眠的小家伙的安危,故而先行潜入密林,将庚精铁盒,拣了一个稳妥的地方秘藏了。
此刻,自要取回。
取回庚精铁盒后,许易唤出一架机关鸟,跨坐而上,缓缓朝雕领山峰顶驰去。
才坐上机关鸟,许易便觉出异常来,那机关鸟似乎变大了,低头看去,却是自己的身子便小了不少,仔细查验一番,周身的又浓又密的灰黑长毛,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褪。
半盏茶后,他驰上了雕领山的山顶,身体也完全恢复了服用化妖丹前的形貌。
取出水漏,扫了一眼,自他进入此界,约莫过去了快十五六个时辰。
默默盘算一下服药的时间,估测出此化妖丹的药性当在十二个时辰左右,也就是一日。
收起水漏,瞅了瞅赤条条的身子,不着片缕,白如匹练,窥见山顶靠作向又一汪碧潭,清幽澄碧,上前试了试水温,清凉彻骨。
跃进潭中,匆匆洗漱一把,跃上潭来,换上一套崭新的青衫,跨上机关鸟,在山顶环绕一圈,视线死死在西方锁住,风驰电掣般赶上前去,跳下机关鸟,许易呆住了。
这是一个近十亩的药田,林林总总上百株奇花异果,珍草宝药,生长其中,还未近前,铺天盖地的仙灵之气,逼人而来。
上百株珍惜宝药,无一不是精品,绝大部分,许易不认识,少许的几株,也是在《万宝杂记》中看过,隐隐有些映像而已。
他判定此间宝药的珍贵,一者是通过金雕大王这非比寻常的身份,二者是此间上百株宝药,根本无有蓝浆果,丹果这个在大越界内,堪称极品的宝药,无疑,此间的上百株宝药,价值更高。
重宝当前,许易自然不会客气,取出一柄得自雪服青年的血色长剑,连根茎带土一道掘起一道人形的绿竹。
持在手中半晌,丝毫无有灰化的痕迹。
经历了好几块药田,此间的这块虽无灵土,灵气却最是充裕,更无有防护大阵。
略略沉吟,许易便明白了其中关窍,此间的宝药,显然是金雕大王的禁脔,以他的地位和本事,药田就生在眼皮子底下,又有谁来的天大胆子敢打主意。
盘算明白,许易放下心来,大肆下手,他不明药理,更不通药性,自也不知如何摘取,便想了个笨办法,所有的宝药尽皆被他连根带土铲起,专门清空一个须弥环,尽数将宝药装了进去。
随即,跨上机关鸟,又在山顶环绕一圈,四处查探。
不多时,便在一株巨型古柏树下的青石上,窥见两排近二十个须弥环,想来是金雕大王灭杀前来打他主意的人族强者的须弥环。
许易自然毫不客气,一一收录。
随后,又架起机关鸟,四处绕行,顶崖虽大,草草绕行一圈,也不须多久。
半柱香后,许易绕回到了收录一众须弥环的地方。
相比虎灵的居所,此间的确要简陋得多,别说宫室,连个草棚也无,唯独此株巨型古柏顶上,托着个一个简陋的木架,近观,有无数刮痕,显然是长年累月踩踏的结果,多半此间便是金雕大王的居所。
在树梢的托架上翻检一遍,实在无所搜刮,许易架起机关鸟腾空而起。
他没有选择进往虎尊郡的方向,按理说,只需再服下一粒化妖丹,挂上白虎的妖牌,有甘愿充作走狗的白毛老鹳为引,上又失了金雕大王这个金雕领的巅峰权力。
他要掌握虎尊郡不是难事,掌握了虎尊郡,寻觅虎尊郡的药田,自也不难,猎杀成百上千的妖物,也只在反掌之间。
如此大的诱惑,换作是十五个时辰以前,许易豁出命去,也干定了。
可他现在半点兴趣也没有,他甚至害怕想起在虎尊郡中发生的一切,害怕想起臃肿肥猪一般的刺猬,瘦骨嶙峋的老豹,秃了尾巴的老鹰,似乎他再踏进虎尊郡,这些让他灵魂战栗的身影,又会回到眼前。
妖未必无情无义,人未必比妖高明。
作了一日多的妖,他的心态完全变了。
北风凛冽,架在机关鸟上,衣衫被高高荡起,朝北急进,因他知道,火云山正在那个方向。
火云山住着金牌大妖,金牌大妖的价值,也未必就比得上整个虎尊郡,而相比借着掩护身份屠戮整个虎尊郡,猎杀这只金牌大妖,无疑要难上无数倍。
许易连虎尊郡的财富都不惦记,自然也不是惦记这只金牌大妖。
他去往哪里,只是因为火云山是此界最高的山。
“敢问大王,生平有何愿望?”
“巴拉巴拉,你是我第一心腹,本巴拉大王也就不瞒你了,本大王这些年忍辱负重,隐气吞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