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的排比句砸出,宋云辉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却根本无法接话。
孔中允算是看明白了,洪天明一直引而不发,等的就是此刻的爆发。
显然,洪天明的这些话,不是说给场中众人听的,而是说给上帝听的。
他忽然有些佩服起洪天明了,此人一力主张改革官制,算是逆天而行,今日让他抓到了这绝好的机会,说不得真能撬动大势。
不过,这些并不是他所关心的。
当下,便听他道,“洪司判说的不错,星空府覆灭,责任不能全算在彭辉祖头上。
陆中一是怎么被调离的,又是谁在背后推手,这些都要调查。
至于选官制要不要继续扩大,我会请示三位大尊和上帝。
现在当务之急,是许易能不能上位,上位后,有没有把握干出成绩。
洪司判,你敢不敢做这个保人?”
洪天明道,“洪某对许易有信心,但关键还得听当事人怎么说,孔承直不如开启星符,直接联系许易。”
孔中允以手扶额,“瞧瞧,我竟忘了还有这出,许易的令牌应该没缴。”
当下,他取出一块玉盘,挥手操弄数下,一道蒙蒙光辉覆满整个殿壁,化作一道无垠星河,嗖地一下,他掌中玉盘射出一道灼目的白光,白光导入墙壁中化开的星河,一道光柱直接冲破星河,射向虚空。
与此同时,正在三角禁区忙活得不亦乐乎的许易,立时感受到了空中有一股强烈的波动朝自己袭来,随即,腰囊中的一块令牌剧烈震颤起来。
许易赶忙遁出他置身的玄黄塔,闪身到百里之外,随即催开了令牌禁制,不多时,令牌浮现出了光影,光影中显示的画面正是洪天明等人在凌霄殿开会的场面。
洪天明率先发言,向许易介绍了场间众人的身份,许易肃然起敬,抱拳行礼。
随即,洪天明向许易通报了商议的结果——问他是否愿意暂代星空府府判一职,并点明孔中允强调的连续三年上缴的玄黄煞份额。
对暂代星空府府判一职,许易自然是千肯万肯,他主动给洪天明送消息,为的可不就是这个?
而且,星空府重新洗牌后,整个星空古道已经成了他的绝对主场,这个星空府府判换任何人来,都别想摆弄明白。
当然,这是他暗里的心思,不足为外人道。
此刻洪天明当众问他的意思,许易念头一转,便知如何回答。
便听他道,“列位大人容禀,此番,彭辉祖伙同建兰会,为了谋害下吏,无所不用其极。
如今,星空府遇此奇祸,我心如刀绞。
按道理说,承蒙孔天官和列位大人看得起,下吏该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但前番的遭遇,下吏已经胆寒,谁知道这回回星空府又会被怎样坑害?总之,承蒙孔天官和列位大人错爱,下吏只能抱歉了。”
他话音未落,孔中允等人的脸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们何等身份,此番能共同会见许易,自认为已经是给了许易天大面子。
结果倒好,这家伙居然不领情。
洪天明怒声道,“许易,这不是你发恼骚的时候,不管旁人如何待你,中枢何曾薄待过你。
自你入职以来,屡次超迁,虽说是你自己的奋斗占了主因,但少了中枢的关怀,你焉能有今日?如今,彭辉祖等人已死,建兰会所作所为已经定性。
中枢肯再度委你以重任,便等于是为你洗刷了冤屈。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孔天官的要求,你不应也得应,不许讲条件。”
许易眉间拧起个硕大疙瘩,“既然列位大人抬爱,下吏接下此任便是,旁的不敢说,年内上缴四成玄黄煞,还是能办到的,只是下吏有个要求。”
孔中允喜动颜色,“四成,你可当真?”
他心心念念地都是这一年的玄黄煞资源该去哪儿弄?这才是孔中允最担心也最关心的问题。
至于其他,都是细枝末节。
许易道,“下吏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他当然敢担保了,他收拢的那些玄黄塔中,积攒的玄黄煞就有往年的七成。
便是今年躺倒不干,上缴四成也毫无压力。
“好,果然是能人所不能的许易,陈大郎举荐得好。
洪司判调教得好。
许易,你且说来,你有什么要求,中枢一体满足。”
孔中允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已经落了地,在他看来,只要许易没疯,就绝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许易道,“我的要求便是,此次派往星空府的官员,全部要选官出身,荐官我一个不要。
如果中枢能答应这个要求,下吏便万死不辞了。”
“大胆,你是何人?敢插手官员调派之权。”
魏鹏远勃然大怒,厉声喝道。
场中和他一样面色不豫的还有不少。
许易面色不改,直视着孔中允,孔中允也盯着他,“换个条件。”
许易道,“下吏只有这一个条件,若是天官大人都办不到,下吏宁死不敢领受如此重任。
经过彭辉祖和建兰会的设局后,下吏看得很明白,我个人的力量远远不能和厌恶下吏的世家大族的力量相抗衡。
他们若想逼得我走脱无路,有的是办法,且随时都能办到。
当然,下吏走脱无路,大不了一死了之。
但下吏既然答应了天官大人,就要信守诺言,不能将大事办砸。
试想此次调派来的还是荐官,他们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