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苏寂无和鲁无忌的脸色都微妙了起来。
许易道,“我和二君虽是初见,却也投缘,本来交浅言深,乃是大忌,但二君诚心待我,我也诚心交二君这个朋友,有些不该说的话,也只能说了。”
鲁无忌抱拳道,“正须仙使解惑,我二人感激不尽。”
苏寂无亦连忙表态。
许易道,“别看我在二君面前,算个仙使,但在仙界,不,就是在我们界使府,我也只是最末流的存在。底层待久了,揣摩的上层人的心思多了,看的也多了,太知道上面那些大人物的做派了。”
“若无时间打磨出的情分,我辈得用,抑或是遭抛弃,都在那些大人物的一念之间。关键还是看那些大人物如何考虑利弊。”
“二君久未与封家人谋面,情分就休提了。二君掌控此界多年,宝物和积累,应当是有一些的。这些宝贝,或许就是坏二君大事的关键。”
“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苏寂无道,“仙使此言,苏某并不赞同,我二人别无他求,只求入仙界,哪怕沉沦下寮,为人牵马坠蹬,也无怨言。所积余财,上面的人愿意要,与他便是。”
许易仰头大笑,不再多言,端起酒杯,自斟自饮起来。
苏寂无盯着许易,鲁无忌长叹一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苏兄,你我进退维谷,怕已入了死局。”
苏寂无道,“鲁兄这是何意?”
他能当上帝君,绝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机遇,身为土著,加上父辈的余荫,以及上届帝君的推荐,才得了此位。
论心性,和综合素质,远称不上此界顶尖。
鲁无忌亦是如此,只是鲁无忌看着体态肥胖,终日酗酒,心性却远比苏寂无缜密。
鲁无忌道,“苏兄果然是高位待的久了,忘了世界的蝇营狗苟。你我和封家已无情分,即便诚心献宝,竭尽所有,到来的封家仙使,也只会认为我们必有私藏,绝不可能不对你我上手段。”
“即便他确信刮走了咱们的全部资财,你觉得那位仙使大人是真的带走你我的好,还是杀人灭口更为干净?”
苏寂无怔住了。
换作是他,也会杀人灭口啊,难不成要留着自己二人回到封家当活话筒,告诉封家的人,封家仙使逼走了自己多少宝贝。
一念及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侍立在门外的薛匡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他早来了,立在门外,许易三人也知晓,黑白帝君皆深信他,并不避讳。
是以,薛匡也将许易和二人的谈话听了个分明。
此刻,他心中最后的包袱也卸了下来。
他引许易入局,告知虚空殿和黑白帝君的许多咨询,诚然如他所言,他有私心,想要博这万一的升入仙界的机会。
同样,他自认为自己没想过要背叛黑白帝君。
当时许易问他原因,他以一句“到时自知”带过。
而此刻黑白帝君的明悟,便是他认为自己没有背叛黑白帝君的原因。
因为,从黑白帝君收到封家仙使即将到来的传信后,薛匡也便意识到,这个仙缘背后隐藏着无穷杀机。
他人微言轻,不便对两大帝君明说,即便说了,留给两大帝君的依旧只能是乱局。
当他遭遇了许易后,在见识了许易的能力后,他认为引许易入局,有可能将这一池死水搅活。
现在看来,效果果然极好。
许易嘴皮子上的工夫,竟比他手上的本事还要可怖,拿捏人心的本事,更是令他心中暗暗生凉。
不过也好,只要许易能说服二位帝君,一切都还有希望。
策略上,许易没有遵从薛匡也的建议,但目的上,他和薛匡也高度趋于一致。
他将飞升仙界的机缘,也锁定在封家这次的造访上。
让封家主动带他离开,显然是不现实的,只能是被动的,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封家仙使到底有多强,许易心里没谱,但决死一搏,是必须的。
正因能否达成目标,有着巨大的不确定性,许易才没把薛匡也的谋划当作一盘局,只当作一个创意。
因为这盘局太大,太复杂了,他只能顺着薛匡也的创意走下来,至于后面会如何,只能看随机应变。
但,不管如何随机应变,争取苏寂无和鲁无忌的支持,都是极为关键的。
“按仙使的意思,我们和封家仙使,只能火并一场?”
鲁无忌直接撤掉了所有的掩饰,询问究竟。
许易道,“目前看来,只有如此。当然,二位也可赌一把,倘若封家仙使真的宅心仁厚呢?抑或是封家仙使在掌握了二位的绝对把柄后,肯放二位活命呢?”
苏寂无道,“若是如此结局,还不如灰飞烟灭。仙使大人既然肯点醒我等,总不会坐看我们兄弟灭亡。”
鲁无忌道,“仙使有何求,直言便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鲁二人自不会品咂不出滋味来。
首先,许易的动机绝对不纯,什么有缘,什么投缘,都是套话,后面吐露的这些分析,已经严重暴露了他的倾向性。
有道是,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
苏、鲁二人干脆掀开横在双方中间的所有遮挡,问许易要最核心的东西。
许易道,“话既然说到这儿,我也就不遮掩了。正如我前面所言,在上界,我也是最底层人物,此番下来,本是冒险违命,某不想空手而归。荒芜边界身为仙界的漏点所在,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