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睡,斑驳的阳光铺了半身,许易才醒了过来。
才睁开眼,便见一身青衣的晏姿,侍立床侧,一边的桌上,摆了热水壶,脸盆,外加半桌的早点,袁青花早没了踪影。
许易赶忙翻身下床,晏姿麻利地兑好热水,伺候他洗了脸,又排起碗筷来。
许易十分不习惯这样的伺候,可知道说出口来,又上了晏姿的心,当下风卷残云,一通猛吃,迅速解决了战斗。
趁着晏姿收拾碗筷的功夫,许易交代道,“老袁出去赁房屋去了,今天估计要搬家,你搭把手就行,另外,稍后我要出门,什么时候回来不一定,搬了新家,你别随意出门,我怕风家狗急跳墙,在家待着,愿意干什么干什么,有事拿我令牌,去巡捕司,会有人接待。”
絮絮叨叨的声音,听在晏姿耳中,如闻仙乐,悠然神往。
这种被在乎,被关心的感觉,好似毒药,却又是如此芳香美味,让晏姿不可自拔。
交代一通,许易犹不放心,干脆带着晏姿出了门,朝巡捕司行去,正到巡捕司门口,撞见了正从一家高门大院出来的袁青花。
袁青花快步行到近前,笑道,“办妥了,办妥了,就是这家,年租一百金,屋子不大,三人住倒也宽敞,院内绿树红花,十分雅致,紧邻着巡捕司,正合您的要求,关键是主人急着用钱,同意今天就搬家……”
伴随着袁青花絮叨声,许易亲自行进屋来,果见红墙碧瓦的院子,十分素雅,也极干净。甚是满意,当下交代袁青花速速搬家,又交代晏姿勿要离开此处。便朝巡捕司行去。
才到巡捕司,正有人等着他。正是昨日在玲珑阁怒气冲冲离开的风大管家。
原来,昨日离开玲珑阁后,风大管家直奔巡捕司要人。
在他看来,就凭风家的威风,小小巡捕司还敢不立马放人。
他不信除了那位许主事,巡捕司还有疯子。
哪里知道,才赶到巡捕司门前,便撞见了俩疯子。
他堂堂风大管家。亮明了身份,竟是连巡捕司的大门也未曾进入。
他哪里知道,如今的巡捕司随着许主事的崛起,早非原来面目。
气呼呼的风大管家在闹了老大个没脸,回归风家,正待向家主几近挑唆之能事。
天崩地陷的大事传来,风家老祖风行烈,没于会阴山。
四大世家,并肩而立,最重要的便是每一家皆有一根擎天之柱。
风行烈没于会阴山。风家的这根擎天玉柱,立时就垮塌了。
风家正人心惶惶,又要忙着治丧。哪里还管得了风三公子这不孝子弟。
风大管家甚至不敢上告家主,怕惹得已焦头烂额的家主不快,彻底开销了自己。
他绞尽脑汁,才想起云家似乎有被姓许的抓拿之事,赶忙又赶到云家,寻了云大管家相问。
原本交钱赎人之事,云大管家是无论如何不肯宣诸口外,奈何禁不住风大管家再三苦求,外加不菲的开口费。
得了云大管家道出秘辛。风大管家彻底傻了,他根本没想到许易竟是如此的麻烦。
当下。再也不敢想硬碰硬的事了,径直回到家中。寻了主母,相告了此事,又说了云家之事,主母二话不说,便交付了巨资,托付风大管家一定要将人赎回,莫要在治丧之时,还不见人影,惹得家主震怒。
风大管家身负重任,一大早就赶了过来,再不敢装大头,老老实实按规矩通禀,这才进了巡捕司。
溜溜等了快两个时辰,许易才姗姗来迟。
这回,风大管家学得乖觉,再不敢捏腔拿调,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就将万金摆在了许易面前。
许易一见风家如此上道,摆明了是要解决问题,他也不愿将事闹大,殃及晏姿,果断收了钱,招呼人来,引了风大管家,便去领人。
风大管家方去,许易还未及将金票收进须弥环,高君莫不知从何处闪了出来,哈哈笑道,“这生意不错,见天捉拿世家公子,比什么道道都来钱,好小子,还是你脑子灵。”
许易苦笑道,“高司,您这也太不地道了吧,憋着劲儿地等分钱,得罪人的事儿,全我干了,你装不知道,等分钱时,您说来了,您觉得这合适么?”
高君莫这会儿出来,不是分钱,还能干嘛。
高君莫很满意许易的上道,笑着道,“你还别不知足,真把巡捕司当自己家了,想关谁关谁,想放谁放谁,若没老子顶着,你有这么快活!”
“得得,您别说了,说破大天去,这钱您也得要!”
当下,许易分出两张,朝高君莫飘去。
老规矩,两千金。
高君莫也不嫌少,接过金票收了,笑容愈盛,“还在这儿愣着干什么,赶紧上架,没准儿又有哪家子弟正作奸犯科,还不赶紧捉回来,这都是钱啊!”
许易满头黑线,拱手道,“得,我出去捉去,跟您报个备,这一去恐怕又是十天半月,您可别当没听见。”
说着,人便飚了个没影儿。
今次,他来巡捕司,一为解决风家之事,二便为跟高君莫报个备,他将赴盂兰会,眼下离盂兰会还有些时日,他须得做些准备。
出得巡捕司,直奔炼金堂,出示了宋长老交付的玉牌,一路畅行无阻,进了宋长老的炼房。
石门洞开时,宋长老正盘膝石床,打坐调息,听见开门声,方才睁开眼来,待瞧清是许易,老头儿从石床上一蹦而起,扑了过来,抓住许易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