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李信报来了结果。
董新昌、秦寿生招了,夔勇、张护法信仰狂热,被拷虐至死。
值得一提的是,刑讯的活儿,李信没抢入手来,却被潘美仁自告奋勇夺了过去。
董新昌、秦寿生正是在潘美仁那变态地虐杀夔勇、张护法的手段下,选择了投降。
这个结果,许易并不意外。
往往,越是基层,越是年轻,一旦陷入了对宗教的信仰,越是狂热。
董新昌这种黑莲教的高层,接触的黑莲教的黑幕,远比常人多,他不狂热,再正常不过。
至于秦寿生,此君混到夺舍重修,定然是人老成精一流,此种人怕是只对自己的性命狂热。
除了汇报结果外,李信捧来了不少资源,光愿珠便有二百二十余颗,身为黑莲教一地首脑的几人,能聚起这些财富,许易并不意外。
除此外,还有一尊淡金色的鬼面佛泥塑,被交到了许易掌中,正是董新昌花了近三年时间铸成的一尊愿力金身,光看似泥塑的颜色,便知这尊愿力金身,距离成熟,只有一步之遥。
“很好,把董新昌、秦寿生、潘美仁三人带来。”
许易夸赞一句好,李信行了个礼,躬身退下。
对李信上缴的资源,许易并不怀疑。
他让李信审讯,程堰和李平、钟无、潘美仁尽数在场,即便是这几人都合谋,也须瞒不过他的精妙感知能力。
有这二百多枚愿珠落袋,许易心中稍稍安稳,整个东山属的运转,的确快到极限了,若再无赏赐发下,便是他再有威信,东山属的整个体系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很快,董新昌,秦寿生、潘美仁被程堰带了进来。
董、秦、潘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董、秦二人脸上惊恐未退,分明心有余悸,潘美仁则分明是心有不甘。
许易微微一笑,道,“三位也算是老交情了,难得给我面子,在此聚齐了,三位要叙旧,以后有的是机会。眼下,我劝三位还是多替我分担分担忧愁,若是许某都过得不痛快,三位怕也痛快不了。”
潘美仁听得一惊,收起心中不甘,暗叫苦也。
他陡然意识到,许易可能没有想要董新昌和秦寿生性命的打算。
再一深想,他越发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许易和董新昌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所为者,不过是黑莲教盘踞东山属,影响了许易的利益。
董新昌已经抓入手中,便算拿住了解开黑莲教之忧的线头,这种情况下,许易犯不着杀董新昌。
可若许易不杀,就必然要用,若董新昌得用,自己往哪里去?
一念至此,潘美仁后背上的冷汗哗哗直冒。
这已经不是能不能报仇的问题了,一旦董新昌得用,情势怕不是要倒转过来。
在许易面前,和董新昌相比,他实在没有丝毫的优势。
论修为,董新昌是二境强者,而他是废人。
论势力,董新昌坐拥东山属的黑莲教,他仓促弄出的东香教不过是许易在掌握。
越对比,他心中越虚。
恍然间,一道灵光射破脑海中的沉沉黑暗:是啊,我不如董新昌多矣,可许易用我,不就是为了制衡、威慑董新昌!
他瞬间想明白,这个关头,许易为何不是叫董新昌和秦寿生两人入内,而非要他作陪。
“我等身陷邪教,不可自拔,若非大人救护,至今还在泥淖,今日大人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敢不竭尽全力?”
潘美仁慨然表态。
董新昌、秦寿生直听得耳根子发麻,无耻的事儿,他们不是没办过,可无耻到这种份上的话,他们实在说不出口。
他们原本是一地之雄,过的是人上人的日子,现在被抓,反而要他们承认是被许易解救了。
这就好比挨了人家一巴掌,还要主动分析这一巴掌打的多好,响声是如何清脆悦耳。
再是求生欲旺盛,也万万不能弃廉耻如无物。
潘美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冷笑道,“我便知道老董和老秦,舍不得原来的富贵,也不是真心为大人效力。”
“胡说!”
“某心诚!”
董新昌、秦寿生大为惊恐,连忙表态。
潘美仁道,“空口岂为凭,以潘某之见,二位不如当场写就自白状,揭露黑莲教的无耻、邪恶,由大人用如意珠影印下来,唯有如此,才能见你二人所言是虚是实。”
董新昌、秦寿生如遭雷击,怎么也想不到潘美仁会想出如此毒计。
他二人此刻投诚,当然是迫不得已,有潘美仁这个混账在,他二人便是想死,也别想死得舒坦。
既是勉强,自然存了万一的想法,期待着上一级组织,知晓了东山属这边的情况,能立即调派人马挽救局面。
若是赶得及时,没准他二人还能戴罪立功,即便身份地位不保,可也好过落在许易手中为其鱼肉,还要担心潘美仁这样的心灵扭曲之辈,随时射来的毒恶之箭。
可如今,该死的潘美仁弄出自白状,还要影印二人书写自白状的画面。
有此为把柄,等若是完全断绝了他二人的退路。
“怎么,二位忠心耿耿之人,难道还要大人给时间考虑?”
潘美仁步步紧逼。
他很清楚,许易不出声,便是默许。
他真巴不得这二人血热一回,宁死不从,如此,他梦寐以求的时刻,便要到来了。
“秦某愿写自白状。”
秦寿生用生吞炭火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