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八火仔细一想,明白龚超的顾忌在何处。
此番谋划,分明是他二人阴杀许易,但许易背后,到底还有个明立鼎,便是吃相猛恶,也得顾忌看客。
所以,龚超的意思是,等时间到了,就引着郑八火,在两方的兵士面前,宣布结果,再走流程。
毕竟昨日,郑八火和许易相争,是摆在诸位兵士面前的,今日终结,最好也摆在诸位兵士面前。
郑八火笑道,“等等就等等,姐夫,不差这一会儿,嘿嘿,说实话,我还真盼着那家伙别被黄开那蛮霸弄死了,不然我……”
郑八火话音未落,一道声音传入殿来,“真没想到,我不过和郑兄初次见面,郑兄便对我如此挂怀,常人都说,好朋友价值千金,我看郑兄对我的友情,可比万金……”
伴随着话音,一袭青衫,落拓不凡的许易行了进来。
“你!”
郑八火蹭地立起身子,双目暴凸,如见鬼魅。
龚超亦惊讶到了极点,双目死死盯在许易脸上,似要看明白眼前的许易,是不是被人幻形替换了。
许易抱拳道,“龚司长,许某去而复返,在规定的时间内,堂外的两军兵士,都亲眼见我归来,听,他们在为我欢呼,烦请龚司长信守承诺,赐印!”
龚超眉头缩紧,好似能挂住钩子,太为难了。
许易的出现,打坏了他已拨弄好的如意算盘。
他万万不想赐印,可又万万不能不赐印,众目睽睽,他反不得悔。
一旦明立鼎上告,他这个选吏司司长,是万万扛不住的。
“笑话,你说赐印便赐印,谁能证明你进了凤栖山,谁能证明你见了黄开!”
郑八火怒道。
许易道,“这么说,郑兄是打算耍赖了。若我没记错的话,我进凤栖山时,龚兄和郑兄可是没少派人跟梢,他们总不会没回报吧。当然,若是他们真的不曾回报,这个总不会作假吧。”
说着,许易取出一枚如意珠,催开禁制,光影浮动,正是凤栖山的山景,其中还有黄开所居大殿,天下厅的影像。
郑八火目瞪口呆,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以黄开的脾性,不可能容忍披了官皮的许易,前去探视。
他更清楚,以黄开的能力,绝不是许易能够抗衡的,可眼前这可恶的家伙,到底是怎么从凤栖山安然回来的。
忽的,他脑海中,灵光炸开,脱口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黄开不在,黄开不在凤栖山,否则,你怎可能安然返回!”
郑八火的叫声狂野而凄厉。
许易淡然道,“当时我们三人约定的是,我进凤栖山而返即可,至于黄开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二位让我进凤栖山,就一定要我撞上黄开,存心让我死在凤栖山?”
郑八火张口结舌。
龚超一言难发。
“咳咳……”
终于,沉默半晌的曹府判说话了,“听了半晌,我大概也听明白来,简直是胡闹,属令之任,发自由上,岂能赌而论之?”
郑八火松了一口气,轻蔑地看着许易,暗道,“你便是赌赢了又如何,老子能随意掀翻牌桌。”
曹府判始终没介绍自己身份,龚超也未代为介绍,然而,许易目光何等犀利,立时就对曹府判的身份有了个八九不离十的定位。
实话说,曹府判的出现,的确出乎了他的预料,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迎难而上。
“还没介绍,这位是钟山府府判大人,曹能曹大人。”
龚超含笑对许易道,“曹大人对这次东山属属令人选很重视,先前的赌斗争胜之议,确实是孟浪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许兄多多担待。”
显然,他是要顺着曹能的话,将赌斗之议推翻。
府判,府丞,军判,是仅次于府令的三位大员,位在诸司长之上,府衙议事,除了府判,府丞,军判三大员有设座的资格,其余司长一级的大员,只能站着。
故而,府判、府丞、军判,又号称三独坐。
许易向曹府判行礼罢,朗声道,“既如此,还请龚司长再划个道吧。”
他要龚超再划道,不过是拖刀计,有一就有二,他很清楚,即便龚超再划了道,若是他胜了,郑八火依旧能掀桌子。
时局不对,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中,他只能先拖下去。
况且,他脑海中已隐隐有了主意,他刚遇见一把稀世宝刀,若不用来演一出借刀杀人,想想都会觉得遗憾。
“划什么道,江湖人士抢地盘么?”
曹能冷了脸道,“龚司长,若我没记错,若是选人的条件相同,有议亲议贵一说吧。”
龚超面上一喜,“确有此一说,若如此,人选就定了,郑八火出身大家,家族中多有官身。许兄的出身,我没记错的话,应当是草民一流吧。”
“哈哈……”
郑八火放声大笑,指着许易道,“就凭你,也敢与我争,我踩死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你若不服大可赖在此处,老子定让你知道厉害!哈哈……”
郑八火猖狂笑声充塞屋宇,还未停歇,一条长而阔的影子落在了厅中,来人身高过丈,气势绝伦,双目扫***光霍霍,不是黄开,又是何人?
“许兄,去之何速,去之何速!”
黄开冲许易抱拳一礼,“若让人知道我慢待许兄,黄某恐为天下笑。”
许易抱拳道,“黄兄此言何意?”
黄开道,“许兄何必还要瞒我。试想,许兄能与王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