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三十余息,那道惊虹才自动散去。
苏北魂冷笑道,“尔等以为我家长老大人是何等人物,尔等竟敢妄图想对苏某那般故技重施,我看你们这是作死。”
话罢,他猛地一指,方向正是炼云裳,惊声道,“启禀长老大人,发现白马徽记了,就在那女修左边袖口上沿。”
刘恣意面色一变,盯着炼云裳道,“没想到传言竟是真的,东胜神洲白马寺真的派了人来了,哈哈,久闻东胜神洲白马寺乃是一洲之巨擘,刘某特来请教仙子高招。”
白集子也变了脸色,赶忙向许易传音道,“这可不简单,四大洲世界,东胜神洲向来被誉为是洪荒正统,修行文明也最为灿烂,长安城中的白马寺,更是鼎鼎大名,绝未想到连白马寺中人,也掺和到这广成仙府的探索中来了。那仙子若真出自白马寺,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白集子话至此处,许易猛地想到一个问题。
他见过炼云裳打出的攻击,不见丝毫妖族气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死而复生后,身体也完全由半人半妖彻底进化成了人身?
许易思虑不同,双目灼灼,盯在炼云裳脸上,此刻,所有的视线都在炼云裳身上汇聚。
她越众而出,立在队伍最前端,不紧不慢地冲刘恣意抱拳道,“怕是要让刘兄失望了,在下非是白马寺中人,只是在白马寺中疗养,虽有志于为白马寺末徒,但尚未拜师学艺,不敢代表白马寺出战,倘使输了,我一人身死事小,连累了白马寺的名声事大。”
炼云裳不卑不亢,刘恣意道,“仙子既如此说,刘某再邀战,可就不合适了。既然仙子自承能在白马寺中疗养,想必和白马寺是有些渊源的,久闻白马寺道法绝伦,便与仙子试上一招。仙子只需接住刘某一招,便算仙子胜了,如何?”
炼云裳道,“我接不住你的那剑,所以我不和你比。”
刘恣意怔住了,他哪里能想到炼云裳竟是如此坦诚。
苏北魂冷笑道,“比与不比,岂是你说了算,速速出招吧,我们长老大人可没时间和你空耗。还有你们,得了什么自己配不起的宝物,就该自己交出来,交出来的,便可离开了,否则,到时候,苏某怕是要挨个儿点验爆掉的星空戒了。”
场间一片骚然,苏北魂的话极为放荡无礼,可一想到恐怖的刘恣意,无人敢妄动。
刘恣意盯着炼云裳道,“这一剑,仙子是必定要接的,还请仙子做好准备,十息后,刘某会发剑。”
炼云裳道,“既如此,何必十息,你现在便可出剑。”
刘恣意眼睛一亮,“我就知道白马寺出来的人,断不会连刘某的一剑也不敢接。”
“接刘兄一剑何难,在下愿意一试,在下仰慕白马寺已久,今日得见白马寺来人,真是激动不能自持,便越俎代庖,先接刘兄一剑,若是刘兄一剑杀不得我,便请刘兄就此罢手如何,免得在白马寺高徒面前献丑,也丢了我北俱芦洲的脸面。”
许易阔步而来,尽管眼前的炼云裳或许只是得了夏子陌的皮囊,他终究见不得她遇险。
白集子的目光中尽是迷茫,他完全看不懂许易了。
任何人做任何事,都应当是有目的的,可许易的目的何在?他闹不明白。
许易接苏北魂的真意神通,已经极为勉强了,以此类推,许易根本不可能接住刘恣意的婴器攻击。
这分明就是奔着找死去的。
若是这其中有绝大利益,拼死一搏也就得了。
可这明明白白是一个只有风险,不见利益的冒险之举。
“也许夷陵公子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看不懂他吧。”
白集子自嘲般地想到。
“是你!”
苏北魂嘴咧得露出了两颗洁白的后槽牙,面目极为狰狞。
此刻,他跟在刘恣意面前忍辱负重,非是他天生自贱,而是因为前面一仗,他败得太过凄凉,连带着辱及魔楼名声,他才不得不对刘恣意如此奉承。
一切的一切,全拜许易所赐,他岂能不恨。
“你认识?”
刘恣意瞟了许易一眼,盯着苏北魂道。
苏北魂满腔悲愤地将悲惨往事说了一遍,按他的说法,当然不是他不英明,而是许易太奸猾。
“没想到你是始作俑者,你以为能接住苏北魂的剑,便也能接住我的剑?”
刘恣意看也不看许易,眉峰尖杀意啸聚。
许易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这样吧,我不仅接你一剑,还代这位云裳姑娘接你一剑,若是刘兄两剑杀不得我,便请刘兄自行退去,如何?”
他没把握接住刘恣意的剑,冒险一试,全为救夏子陌的影子炼云裳。
他一生冒险极多,但绝无把握的次数极少,一次是皇宫之战,一次便是如今。
他很清楚刘恣意的那一道惊虹威力有多恐怖,隔着数千丈都让他心生寒意,若是惊虹临身,多半是他难以抵御的。
然而,这个险,他不得不冒。
说穿了,他到底对夏子陌有极深的愧疚之心,能弥补分毫,他便冒再大风险,也是值了。
满场顿起一派嗡嗡杂音,诸人都听得呆住了,许易的狂言,已不是疯狂,而是找死了。
场间的诸位强大修士,几乎都能一眼看破,许易只有历劫一层的实力。
如此境界,即便是天才中的天才,也至多能勉强和雷劫强者相抗,而刘恣意是雷劫强者中的巅峰,无论如何不是一个历劫一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