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在达到平衡后,也就难以爆发了。
三大高门,四大世家,势均力敌,谁都知晓争斗起来,必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既然无法争斗,自然唯有走向谈判。
谈来谈去,矛盾的焦点最后汇聚到入墓的人选和人数上来。
“说是古墓,谁知道里面到底有无宝贝,存了多少宝贝,还有到底是哪个级数的宝贝。总之,这些都是混沌的,模糊的。我辈既是前辈高人,怎好同小儿辈争竞,话说回来,若是入得古墓,乃是荒墓一座,我等空手而归,难免贻笑大方,不如将此次入墓,当作对小儿辈的砥砺。”
一株茂密的秋槐下,七人围桌而坐,说话的是雷家长老,气海巅峰强者,银白的胡须结得老长,说一句话,便扶一把胡须,不似武道强者,倒似乡间野叟。
“老雷不是要砥砺小辈,怕是对自己的手段没信心吧!”
陈风雷冷笑出声。
“老夫有无信心,阁下可以下场一试!”雷长老满目含煞,虎视着陈风雷。
细说来,陈风雷的确戳中了他内心最阴暗的心思。
场间的水家老祖和元气宗的副宗主秋长天,皆是凝液中期老怪,天山派的玉清仙子亦是凝液前期强者,雷长老不过是气海巅峰。
若是在众多老怪都能入墓的前提下,他根本没有任何优势。
故此,他自要力主将众多老怪排除在外,如此,雷家的胜算才会增大。
此刻,被陈风雷戳破阴暗心思,他恼羞成怒,便拉陈风雷下场。
陈风雷是七家领队最弱者,仅有气海后期的修为,雷长老仗着修为高了一个层次,自然有信心在战阵上找回场子。
“下场就下场,你我正好为小儿辈做个榜样!”
陈风雷是天生的好战份子,连水老祖都无惧,又怎会怕了雷长老。
眼见二人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水老祖重重咳嗽一声,“这不是个问题,不瞒诸位,老夫最先赶至此处,已用神识稍稍查探过,墓中的状况。此墓乃极阴之墓,墓中有道奇怪的禁制,气海境强者入内,气血恐怕会受到压制,断难催动真气。嘿嘿,连气海期强者都难以入内,想我辈气血沉凝到何等程度,恐怕还未入内,便被团团阴气排挤而出。”
水老祖话音方落,和他对坐的枯瘦老者,身形一闪,便入了洞窟。
七窍玲珑塔和镇魂碑组建的双重禁制,竟然未阻得他分毫,枯瘦老者电闪而入,却以更快的速度,奔逃而出,再坐回座位时,满面挂霜,半边眉毛都冻住了。
他轻轻一捏拳,冰霜立化,面色转红,啧啧道,“好一个极阴之地,老水所言不虚,此墓绝对下了了不得的禁制,气血越是充盈,受此禁制影响便越大,秋某入内,连血液都开始结冻,竟是寸步难行,若再待上一时半刻,怕非丧在里间不可。”
枯瘦老者正是元气宗副宗主秋长天,凝液中期的修为,让他足能与水老祖并驾齐驱。
连他都在墓中撑不过一时三刻,水老祖之言,再无人怀疑。
“看来只能看小儿辈争竞,不过,如水老哥所言,气海境入内,都会受到禁制压制,岂非要派遣锻体巅峰弟子入内才行?”
说话的是个黄面大汉,正是风家长老,此刻,他焦黄的面皮阴沉得几能滴下水来。
此次风家对古墓势在必得,随行者俱是门中强者,至少也是气海前期。
若是墓中禁制惊人,只许锻体期弟子入内,便注定了今次风家要竹篮打水了。
水老祖道,“风兄不必忧心,老夫已重新按下镇魂碑,虽不及先贤术法惊人,但以五敌一,勉强也能震住墓中阴气,气海境弟子入内,已然无碍!”
闻得此言,众人脸色好看了不少。
今次众人所带者,皆是门中精英,气海境是主流。
若是气海境不得入内,那今次的历练,便成了笑话。
谈妥了入内弟子的修为,众人又开始争持起了人数。
一番平衡,每家以七人为限,在水老祖以大功在前的坚持下,水家得获九位名额。
商议好人数,入墓的次序上,又起了纠葛。
最后,竟采取了最原始的办法,抽签为定。
玉清仙子运道极佳,拔得头筹,天山派七人得以当先入墓。
却说,天山派众人才入得墓来,目力惊人的雪紫寒便瞧出不对,指着地上道,“看,地上有脚印,有人捷足先登。”
众人目力不及,赶忙召唤光球,朝玉清仙子的指向瞧去,果见地上有半个几不可查的鞋印。
“师妹果真不愧我天山派招牌,不仅一柄霜雪剑,威震广安,灵魂力竟也修炼到了极高的水准,便是为兄也失察了……”
说话的是个长身玉立的青年,面目英挺,偏偏一双眼睛过于狭长,破坏了整体气质。
此人正是天山派掌门坐下大弟子君无悔,一身修为已摸到气海后期的边缘,极得天山派掌门看重,今次便由他协助雪冷峰首座玉清仙子,共同领队探墓。
君无悔修为既高,身份又贵,眼界极高,在天山派,连寻常长老亦不看在眼中,其余弟子,更是视作土鸡瓦狗。
唯独对这雪紫寒,高傲如君无悔,每每接触,竟从内心深处,生出惶恐。
但搏雪紫寒多言一句,他便能欢喜上好几天。
此刻,难得雪紫寒出言,不自觉间,高冷的君大师兄,竟是谀辞如潮,听得一众天山派弟子,胃中翻涌。
雪紫寒微蹙柳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