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道淡白光柱才消失不久,众人皆抬头朝那天魔玉璧看去。
但见那天魔玉璧之上,观天道人周身流光溢彩。
原本沧桑威严的道人,顿添了三分生动,微风摇曳,那观天道人的道袍也随之轻轻浮动。
只余左足拇指指盖和,右腿小腿后侧仍旧晦暗不明,显然尚未贴图。
顿时,场间陡起喧哗。
一声道,“怎生回事,缘何还差了两块天神殿残图?这个当口,私藏可没有用,不用在此处,可就废弃了,要知道每次天神殿关闭开启,都会衍生出新的天神图残图,哪位私藏了残图,还请速速取出。”
又有一声道:“莫非还有两块残图遗落在天神殿外,不曾入得此间?”
此声方起,便被打断,“绝无可能!出入神殿之际,某已用师尊亲赐的秘宝侦测过天神图残图上的机引,全部的天神图残图皆入了这天神殿,根本不可能有遗漏。”
又有声道:“再不就是身怀残图之人,陨落在其余三殿之中,未曾入得此间。”
顿时,满场一片死寂。
三圣子轻咳一声,团团抱拳道:“不知哪位知晓其余两片天神图残图下落,孔某愿以重宝求之,抑或是哪位道兄不愿将天神图残图贴合于此天魔玉璧,孔某亦愿出重宝赎买。”
三圣子自有秘法,早就知晓全部的天神图残图皆入了此终极天神殿。
即便持图之人陨落于这终极天神殿之中,那其须弥戒也必定为杀他之人劫得,毕竟此间更无其他生灵大妖,故而他断定那两片还未显露的残图,必然还在场中。
无名氏向许易传心念道:“没想到你这小子竟深通商贾之道,待得人家都将天神图残图贴合了天魔玉璧,你须弥戒中的两块天神图残图便成了奇货可居。”
“如此心术,我这个当师兄的可真是望尘莫及。不过,作为师兄,我却有一言警告于你,那天魔玉璧中的机缘非同小可,不死老人的玄霆淬体诀正是得于这天魔玉璧。”
“如今这玄霆淬体诀已成残篇,便连我也只开得二道龙门,事实上,老夫开启这二道龙门也非是得益于玄霆淬体诀,只因不死老人传于我时,也只有这前面三层。”
“我侥幸打破那二道龙门,也是因祸得福,于那排异之所经受六百年恐怖灵气冲刷,以灵机洗伐周身骨髓经络,偶然之间方才达成,而你想复制我这般机缘,恐怕难比登天。”
“换言之,你要想破开二道龙门乃至三道龙门,机缘只在这天魔玉璧之中。而且,据老夫所知,这天魔玉璧之中的传承多寡,完全取决于你在其中经历的时间。”
“而你沉浸天魔玉璧的时间,又与那观天道人投射而下的纯白光柱脱不开关系。所以说,你要想事半功倍,务必要消耗掉两块天神图残图,最好是一鼓作气,将两块天神图残图同时贴合于这天魔玉璧。”
许易心中一动,传心念道:“前辈太高看我了,似八大仙门的各位内门仙君,也不过勉强将一张天神图残图贴合天魔玉璧,且其中还不乏有大量失败者,晚辈何德何能,敢自负超过诸位内门仙君?”
“至于天魔玉璧中的传承,我也确信其必珍贵,但这其中风险未免太大,前辈不见还有人遭心魔噬体,爆体而亡。当然,想求得传承,必冒风险,也在情理之中。”
“可此刻三圣子开出的价码也算得公道,料来未必在那天魔玉璧的传承之下,而且绝无风险,这个当口,前辈以为我该怎么择取?”
无名氏大急,传心念道:“愚蠢,真是愚蠢!三圣子能开出的价码终究是有价之物,可相比这天魔玉璧中的传承,乃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以有价之物兑无价之宝,你居然还以为合算,且沾沾自喜,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走到今天的。若不死老人知晓,他有你这般的不肖徒子徒孙,便是活着,也得给你气死。”
许易故作沉默,片刻之后,又传心念道:“前辈所言极是,多亏前辈当头棒喝,令晚辈幡然醒悟。”
他口上如是说,心头却冷笑连连。
天魔玉璧中的传承,他当然志在必得。
想他一路行来,历经多少生死波折,又岂会在乎区区风险,而放任天大机缘从身边溜走。
他适才所言,不过是故意相试。
在三圣子当众求取天神图残图之后,无名氏的表现太过反常,其人竟比许易自己还来得紧张,甚至为此,道出了一些始终不肯对许易道出的关于玄霆淬体诀的秘辛。
事出反常,必然有妖!
故而,许易顺水推舟,故意说出一番“取三圣子之宝,胜于冒天魔玉璧之风险”的话来,看无名氏如何作答。
待到此刻,他已经确定了无名氏与他并做一路,自一开始便没怀着好意。
而此刻极力鼓动他入这天魔玉璧冒险,多半便隐藏着不可告人之目的。
然而,即便许易明知按着无名氏的鼓动去做,将冒不可预知之风险,但他对自己那超乎寻常的神念,有着绝对的自信。
与此同时,他也想借此机会,彻底摸清这无名氏的真实目的。
许易向无名氏传罢心念,便朗声道:“某知晓其余两块天神图残图的下落,不知三圣子愿以何物酬我?”
偌大一个冤大头摆在面前,不重重敲上一笔,自然不符合许易的性格。
三圣子却丝毫没有作为冤大头的觉悟,反倒因僵持许久的场面,得以打破,而心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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