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弥进道道气旋,以二人为中心,衍生出一道道玄妙的阵纹。
随即大片的光波衍出,瞬间,一道巨大的太极图案再度聚成。
相比先前那道几要笼罩天地的太极图案,眼前的这道太极图案,要小了不少,却凝实了太多。
“以身饲阵,贤昆仲大智大勇,王某佩服,这一剑便免了!”
王姚阴声道。
他凝练至杀之意,每当对战,杀意浓炽,性情难免为之左右,能但在如此炽烈杀意下,不迷失本性,已殊为难得。
他很清楚,他要攻破阴阳二君织就的阴阳鱼道图,并非办不到。
但阴阳二君的代价,就太过巨大,弄不好便得生死道消,如此一来,这仇怨就结深了。
适才,方仙君已代表诸位内门仙君认输,王姚依旧要战,非为别的,正是要借助诸强,洗练剑意杀意。
此刻,阴阳二君摆明了是决死一争,他却反不好下手了,唯有罢手。
当然,即便他罢手,阴阳二君所受重创必大。
二人此番以身饲阵,乃是以本命精血,乃壮大阵威。
此杀阵便似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每一次转动,搅动的正是阴阳二君的生命精华。
却说,王姚免战之音方出,太极图案顿消,阴阳二君竟无法控稳身形,自半空中跌落下来,面部晦暗至极,大荒武宗一众弟子慌忙抢上前去,连续塞入大**丹药,数枚源珠,二人气色始终不见好转。
宋天放推开两名弟子,挣扎起身,冲王姚一抱拳,勉强腾起身来,歪歪斜斜去了。
一众大荒武宗的弟子,托着已渐昏沉的何树明,狂飙追去。
宋天放与何树明适才以身饲阵,催发至强阵图,当然知晓其中凶险。
然,事已至此,二人便是拼得重伤濒死,也需争这一口气。
王姚自动免剑,二人这口气便算挣着了,至于紫光之宝,二人尚未修成脸皮神功,当然不会开口冲王姚索要。
二人很清楚,若是王姚真拼着破损两家仙门关系出剑,他二人即便挡下尘剑一击,此身恐怕也成废躯。
有了阴阳真君为前车之鉴,其后的比斗,顺利开启。
毕竟无失性命之忧,阴阳二君能拼却性命,也要维护脸面,众人谁又肯再退缩。
若都退缩,尚有“法不责众”一说,回归仙门,也好交差。
而有了阴阳二君挑头,法不责众一说,可以休矣!
短短半盏茶,许易已然全开了眼界,王姚展现的手段,等若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世界的大门。
连续三战,王姚出了三剑,只方仙君凭借至宝龙母古贝,自王姚处夺走一枚紫光之宝。
即便如此,王姚那一剑展现的巨大威力,也令龙母古贝,染上了一道剑痕。
为此,方仙君即便夺得一枚紫光之宝,依旧失魂落魄,以手指着王姚,满目狂恨,恨不能将之生吞活剥。
王姚却道,“到底让方兄夺走一枚紫光之宝,便算酬这龙母古贝,方兄不必动怒,若非此宝于贵门意义重大,恐怕便不是留一条剑痕那般简单。”
除却,方仙君外,出战的赤目道人和英秀青年,尽皆被尘剑重伤,血染当场,连灵台中的神魂,也受重创,当即昏死,哪里能出得一言。
同样是参悟意境,王姚展露的本事,却是他想也不敢想的。
他的至哀之意,按慕光明的说法,以修到了真意侵神的地步,显然不算低微。
可比之王姚的至杀之意,实在不及者多。
更何况,王姚将至哀之意,熔入剑意,两强相济,威能之大,实乃许易生平仅见。
这一幕,让许易回想起了,昔年尚在大越之境,遭遇的那位剑王冯西风。
今日之王姚,当然胜过昔时之冯西风百倍,可双方都是以意境为玄机,成就了惊人艺业。
见贤思齐,许易忽然意识到,自己修得至哀之意,似乎始终未有费心钻研,仅仅用以辅之神念,实在大材小用了。
许易暗自反思之际,场上的形势,再度发生了变化。
却是王姚再冲青衣仙子索要那晶玉骷髅,取代条件,自然是免受一剑。
王姚自问开出的条件,已算丰厚。
他为以强者之身,磨砺尘剑,虽勉强克制杀意,留下交战者的性命,但反受剑者,无不身魂两伤,没有数年将息,根本无法恢复过来。
数年将养身体,无法修行,对修士的损害有多大,身为内门仙君,自当无人不知其中轻重。
以一件身外之物,免受一剑之苦,王姚自认这个条件,开得十分大度。
青衣仙子道,“王兄何必弄嘴,秦某愿领教王兄的高招。”
王姚微笑道,“你是秦清?龙师新收的高足?才入点元,便能伤我,果是可造之材。不过这舍命不舍财的毛病,却和龙师太相左了。”
秦清冷然道,“要战便战,何必多言,王兄自管放手,以身殉道,秦某也算死得其所!”
王姚越发赤红的双目闪动光芒,大声叫好,“果然不是俗品,难怪能入龙师法眼,也罢,你既有心殉道,王某再留手,怕就是看不起龙师了。秦师妹,准备接招!”
昔年,他未曾得道之际,曾和龙师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他以屠灭生灵感悟杀意,撞在龙师手中,吃了好大苦头。
今番撞上秦清,自然新账旧账一块算。
他如今修行大成,的确想再与那龙师领教一番,以秦清之血为引,也是极好的由头。
秦清昂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