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须有?好吧,看样子我得拿点真凭实据。”
说着,许易手中又取出一个影音珠,催动开来,影音珠上立时有莹光浮动,却没有画面显现,却有声音传出,“城北炼尸。”
仅仅四字,便自中断,却清晰传来的是赵三公子的声音。
赵副司座的脸上顿时像被涂了黑炭,满眼的都是难以置信。
“给你这四个字,想必就够了,真没想到如此大案,竟是你家三公子做下的。只给你听四字,相信你也知道我手里并不只这四字,你想要的,全在这里。”许易指了指脖颈间的须弥戒。
“这四字”正是许易从赵副司座和赵三公子在监房内的谈话中的影音中,截取下来的。
在将赵三公子投入监房之际,许易便在监房中打量片刻,最后将神隐珠,隐在了监房的挑高壁灯处。
神隐珠本就隐蔽,即使在极近的位置,也要凝神许久,才看得清那团薄薄的雾气,隐在壁灯后,被壁灯的光圈环绕,更是隐蔽,更何况,壁灯足有三丈高,人在监房中,即便刻意朝壁灯观望,连神隐珠那团薄薄雾气也无法查探。
感知探过去,更如空气一般。
埋好了神隐珠,许易才踢醒赵三公子,待诳得赵三公子和赵副司座取得了联系后,他立时夺走了赵三公子的须弥戒和传讯珠。
等赵副司座服用隐体丹到来后,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即便赵副司座用了界障珠,还小心的用感知探查了一切,神隐珠也是永远无法窥破的。
许易擒拿赵三公子,本就为引出赵副司座。
当然,他也设计了预备方案,如果赵副司座不来,他也只有对赵三公子动大型,揪着城北之事,死死拷问。
却不料,二人在自以为周密的环境下,对话极为随意,竟将城北炼尸之事,吐露了出来。
至此,许易彻底抓住了胜机。
待赵副司座走后,许易奔入监房,打晕了赵三公子,不为别的,正为取回神隐珠。
稍后,他隐入公房,布下界障,便用影音珠特意从神隐珠浮现的音像中,录制了“城北炼尸”四字。
之所以不敢多录,实在是怕神隐珠之事,露出马脚,一旦让赵副司座见到更多的画面和声音,知晓了这些东西,是从他和赵三公子交谈时,录制的,以赵副司座的本事,猜到神隐珠落入许易处,几乎是必然。
当然,许易之所以这般麻烦,倒不是为了规避赵副司座,而是为了应对以后,免得赵副司座在此时喝破了神隐珠之事,他现在录制的这些画面,就不好全部对外放出了。
至少,在许易的策划中,眼下桌上的这颗影音珠,最大的功用之一,便是有朝一日,作为呈堂证供。
所以,神隐珠的事,还是能隐就隐的好。
而许易,敢赌赵副司座一时猜不到神隐珠,也是有原由的。
目下,府中最火爆的事,便是神隐珠之争,关于神隐珠的下落,流传最广的却有两种说法。
一种是在赵副司座处。
另一种,是被清吏司内部的人自己侵吞了。
第一种说法,赵副司座身为当事人,自然不会认。
而第二种说法的源头,恰恰起自赵副司座自己,在他应对清吏司的攻讦的关头,这个说法就是他提出的。
必定是清吏司出了内鬼,自己密下了神隐珠。
赵副司座也非浑说,也提出了两点道理。
一者,知晓神隐珠的,绝不只有朱大胡子和冯庭术,至少在清吏司内部,就有人知道,要不神隐珠如何落入了朱大胡子手中?
二者,清吏司内部的某些人物,早就对这神隐珠虎视眈眈,妄想据为己有的事儿,传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赵副司座的这番说辞,传播得也极广,也颇获得了一些认可。
的确,整件事情的关键,就在于知晓神隐珠的有谁。
冯庭术被问了死罪,最紧要的一点,除了他知晓神隐珠外,还在于他在公堂上说谎,被朱大胡子当众戳穿,而从上到下都需要一个替死鬼,冯庭术也就只好死了。
至于冯庭术提出的另一个怀疑对象许易,反倒没有人关注,即便当事人朱大胡子在狱中,也根本从未提及对许易的怀疑。
逻辑实在简单,唯因许易根本就没有知晓神隐珠的渠道和可能。
这一点,便锁死了许易作案的可能。
故而,赵副司座始终没怀疑神隐珠被许易弄了去。
此刻,见得许易掏出的影音珠,传出了“城北炼尸”四字,赵副司座根本没想过是自己和赵三公子对话中,露出的这句话,而是暗恨三儿子愚蠢,懦弱,即便再是受刑不过,此等要命的绝密,能随便吐出来么。
即便许易除了这四字外,再无其他证据,这四字也成了架子赵家脖子上的一把锋利砍刀。
“炼尸大案”是府主着掌纪司第一副司座韩学道亲自督办的,迟迟没有结果,韩学道的心情可想而知。
这件事只要有一点苗头,让赵家沾上了,韩学道必定一查到底。
何况还是这么关键的四字录音,几乎坐实了赵炳坤的嫌疑,以韩学道的手段,顺藤摸瓜,查出真相,真的不要太简单。
一旦此等大案被坐实是赵三公子干的,被说赵三公子,整个赵家都有倾覆的危险,至少他赵廷芳这个计户司副司座的位置是别想再干了。
而他一旦丢了这等关键位置,赵家的衰败可以预料,更何况,他多年经验,攒下的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