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宛若噬心的魔头,一字字,一句句,化作尖刀利矛,尽数扎到赵三公子心里。
赵三公子虽打定主意,绝不开口,任凭他紧咬牙关,面色也忍不住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给你十息,你如果还是这种态度,许某只好对不住了,根据目下的案情,以及我掌纪司掌握的证据,无须你呈堂口供,一样能够立案,你若是还不说话,许某就不奉陪了,流程走完,上报清吏司,你这官身自动就免了。”
许易说罢,默默伸着指头。
第八根指头才伸出来,赵三公子终于绷不住了,瞪着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信你真要找死,和我赵家拼个你死我活。”
从熊久奎到赵三公子,再到赵副司座,乃至智者柳先生,没有一个相信,许易这老鼠级别的小人物,敢起了日猫的心思屠灭赵家。
这完全不是正常人该有的逻辑,只有疯子才会这般想,许易是疯子么,显然不是。
许易也只好将这点认知,当作是赵家人的思维盲点。
有这个盲点,他就好做动作。
“三公子,你说的不错,我没兴趣和你们赵家人对着干,判了你罪名,对我也没旁的好处,徒自惹翻赵副司座,那你说说我的目的是什么?”
许易微笑说道。
三公子恍然道,“我明白了,你弄熊久奎是假,引我是真,就是为了拿住我,和我父亲讲条件,你真打的好算盘。”
口上如是说,三公子不觉得这个办法有多高明,协议签订就是为了撕毁的,这人真以为堂堂sān_jí星吏,是一纸协议能够拿住的。
即便姓许的拿住了把柄,甚至坐稳了案子,只要现在不爆出,等到三公子脱出,赵家有的是办法毁掉卷宗,逐走许易,再行灭杀。
看似精明,实则幼稚,到底是野路子出身,根本不懂官场角逐。
“明白就好,约你老子出来吧,我和他的事儿,该谈谈了。”
许易淡淡道。
赵三公子见不得许易的狂放劲儿,“你说聊就聊?只怕我父亲公务繁重,根本腾不出工夫。”
“既然如此,许某就不勉强了。”
一语道罢,许易摂走界障珠,便朝外行去。
赵三公子彻底傻眼了,盯着许易,眼见这位快要走出监房了,他彻底绷不住了,“成,算你狠,我这就联系。”
说罢,掏出个传讯珠,催动开来,转瞬便接通了。
当着许易的面,他也知道多说无益,直截了当地说了因果,目的,便切断了联系。
哪里知道,许易突然发难,再度将他拿住,劈手抢走传讯珠,摘过赵三公子的须弥戒,“别冲我瞪眼,我没工夫一直盯着你,你这些玩意,我也没兴趣黑你,都存公房中,待你出去,自然还你。”
说罢,放开赵三公子,扬长而去。
赵三公子目瞪口呆,见着许易消失不见,面上青气红气黑气,一并闪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吃惊,还是应该发怒。
同样是阴尊境,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和旁人相差那么大境界,若是自己父亲这个级数,修出真灵圈,他还可以理解。
可此人年纪轻轻,听闻才跨入阴尊境不过数月,怎么可能有数十年的温养之功,修出真灵圈。
可自己在他面前,竟然连半点反击之力也无?
赵公子没有枯等多久,不过半个时辰,一个绯衣客随着一名皂衣小吏来到了三号监房。
皂衣小吏开启了门禁,放绯衣客入内,留下块铁牌,“事了了,按铁牌传我。”
绯衣客,面容质朴,气质暗隐,明显是服用了隐体丹。
赵公子方要开口,便被那绯衣客挥手止住,随即,一枚界障珠现在绯衣客掌中,囚室以外,一切都被隔绝。
绯衣客放出感知,小心地在囚室内探查一番,方才放心,“你怎么样?”声音无比黯哑。
“父亲,姓许的不怀好意,咱们须放不过他。”
赵三公子脱口说道。
尽管绯衣客从面容,声音,再到气质,没有一处与赵司座相似,可绯衣人才现身,赵公子便认出他来,这是一种极为玄妙的血脉联系。
绯衣人摆摆手道,“姓许的哪里去了,不是他约我谈么?门禁也敞开着,一路畅通到此,他打得什么主意?”
赵三公子道,“父亲,姓许的有和谈之意,这个是确定无疑的,他放您进来,估计就是展露个态度,顺便让您了解我这边的情况。这个人做事,说话,滴水不漏,非要掌握主动,才会出手,若我所料不差,此刻,他应该在炮制公文,将我的事坐实。”
绯衣人怒道,“这家伙到底都知道了什么?”
赵三公子低声道,“苍龙玉佩的事,坐实了,在我外宅抄出来的,还有熊九那蠢货的供词,根本翻不了牌,就凭这一点,姓许的就能断了我的前程。还有城北炼尸之事,该死的熊九也漏了。对了,父亲,熊九了,此人断不能留。”
“什么,炼尸的事,也漏了,熊九怎么会知道,此事轰动极大,别看风平浪静,府中从不曾放松,稍微漏出点马脚,就是灭顶之灾。”
绯衣人恨不能平吞了赵三公子,这个往日里看着聪明伶俐的儿子,今日怎是如此的面目可憎。
赵三公子支支吾吾半晌,咬牙道,“我那具银尸,因着饮血的量越来越大,人口也越来越难弄,我行事更是谨慎,从不敢找外人,只有这熊久奎最是贴心,就托他办过一回,就一回。事情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