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卖不卖,这货我只卖易神捕,什么云家,我却没听过。”
老山客连连摆手,做惯了买卖的他,极有眼力。
原本,方才锦袍青年出价两千金时,他心中窃喜,若是袁青花喊不出更高的价钱,他便打算将这对宝贝出手给强势的云家公子。
可待瘦皮猴一喊出“易神捕”三字,眼前这锦袍青年立时就软了口气。
老山客才信易神捕当真是这广安城中,最不能惹的人物。
当下,他赶忙调转舵盘,表明态度。
“大胆!敢辱我云家,活得不耐烦了!”
红袍中年怒喝一声,狠瞪着老山客,满场生风,老山客竟承受不住这一目之威,跌坐在了地上。
“三公子,须记得咱们是云家,什么易神捕不易神捕,唬得了升斗小民,奈何得了咱们云家不成!”
红袍中年声如洪钟。
锦袍青年浑身一凛,心道,“是啊,姓易的再牛,也不过和自己一样,才是锻体巅峰。自己家族中,像此辈者,多如牛毛,便是身边的吴叔,都跨入了气海境,自己何必怕他姓许的,再说云家也不是黑龙堂,他姓许的想啃,还缺副好牙口。”
念头落定,笑道,“吴叔所言极是,是小侄孟浪了。”话罢,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又恢复了先前昂首而来的意气张扬。
“云家,莫非是百年前,出过相国的云家?”
袁青花爬起身来,心中快速盘算着对策。
他到底只是许易手下的长工,站在长工的角度考量问题,自是多办事,少惹麻烦。
尤其是云家这种广安城中的有数人家,绝不是好惹的。
锦袍青年昂然道,“除了这个云家,还有哪个云家?怎么着,想着让你那自夸无敌的东主,上我云家门前叫阵?”
袁青花道,“我家东主乃巡捕司执法二处主事,职责所系者,乃是维护城中治安,又怎会无故找谁麻烦,云公子言重了。”
锦袍青年冷哼一声,“的确言重了,你这等贱人,哪里配跟本公子讲话。”说罢,抓起两只木盒,冷冷盯着老山客道,“两千金,可能卖否?”
老山客彻底坐蜡了,他便是再有眼色,也没想到局势会这般翻转,简直急转直下。
初始,他还以为锦袍青年根本奈何不得易神捕的门客,转眼间,易神捕的门客,竟被三言两语,斥得满面涨红,却难发一言。
这下,他却难办了!
先前看袁青花行情走高,他直言宝药被袁青花定了,但看眼下的局势,锦袍青年的威风,却不是他能扛得住的。
情急之下,他倒生出些智慧,说道,“此宝药我已转卖给袁兄弟了,阁下要买,还请找袁兄弟说话。”
锦袍青年他惹不起,难道易神捕就惹得起么,左右都惹不起,干脆将矛盾转移开去。
锦袍青年冷笑一声,斜睨着袁青花,拍出两张千金的金票,“这些钱可够?”
“够什么?”
“够买你这两株草药么?”
“不好意思,在下不卖!”
袁青花平静说罢,上前几步,伸出手来,“把药还我。”
他不愿招惹云家,最大的原因是不愿替自己东主招惹麻烦,即便是锦袍青年真从老山客处截走了宝药,他也不会挺身而出。
然而,此刻老山客说得明白,宝药已算卖与他了。
如此,那这两株宝药,便是自家东主的了。
既是东主之物,他袁某人自要拼死护持。
顿时,锦袍青年面上笑意凝固了,“别他妈不识抬举,两千金到市面上,什么药买不着,想坐地起价?”
“多少钱,与袁某有何相干,此乃袁某东主之物,云公子想买,须得问过袁某东主。”
说话儿,他伸手朝药盒抓来。
“公子,莫堕我云家威名。”
红袍中年冷声道,似乎极不满锦袍青年的优柔寡断。
啪!
锦袍青年骤然挥掌,重重一巴掌,抽在袁青花脸上,这一巴掌下手不轻,抽得袁青花原地转了个圈,吐出一口血水,胖脸迅速肿胀起来。
“不识抬举的东西!现在这药,我可以拿走了吧。”
云公子阴冷地盯着袁青花道。
“把药还我!”
袁青花疼得眼泪直飚,一双胖手却倔强地抬了起来。
“有种!”
啪,云公子又是一巴掌抽过去,这回却是下了狠手,袁青花被抽得飞了起来,半空中血雨飘零,断牙落了一地,重重摔倒在地,半晌没了动静儿。
“想要这两盒宝药,让姓许的上我云家来取。”
云公子豪气冲天。
两巴掌扇出,浑身被难以言喻的爽快充满,他甚至明显感到大厅内众人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
满场针落可闻的寂静,就是对他赫赫武功的最高褒奖。
刷的一下,云公子打开折扇,轻轻摇晃,贵气冲天,“吴叔,你说的不错,云家人就得有云家人的气度!”说罢,抓起木盒塞进怀中,便要离开。
就在这时,一直躺尸的袁青花忽地爬起身来,阻住去路,“把药还我!”
污血沾满肿成猪头的胖脸,满嘴牙齿不剩几口,张口说话之际,狂风灌口,一只胖手却伸得笔直。
莫名地。云公子感到一股冷意,然这冷意转瞬便化作无穷尽的羞恼。
满场都被自己凶威慑服,小小家奴竟敢在自己最威风的时候跳出来扫兴,倘还不下辣手,岂非让人看扁。
怒向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云公子潜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