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照直说,只要你交出神隐珠,或者帮忙找回神隐珠,你的罪责,徐某一体担负。”
“…………”
满场视线,皆在冯庭术身上交汇。
却见冯庭术一指许易,“神隐珠便在他的身上。”
此言一出,满场紧绷的气氛,瞬间消散,众人看向冯庭术的目光,如观小丑。
实在是冯庭术太没有创意了,翻来覆去,就和许易缠上了。
人家都帮忙把案情完完全全分析了一遍,你冯庭术自己无可指摘,甚至拿不出半点证据,就凭着过去的那点死仇,翻来覆去地往人家身上攀扯,这不是狗急跳墙,而是垂死挣扎。
便连赵副司座都变了脸色,深觉姓冯的死有余辜。
许易只是冷笑,半点多余表情也不看。
秦都使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拍惊堂木,“大胆冯庭术,死到临头,还敢攀诬!”
冯庭术怡然不惧,昂首怒视,“冯某一死事小,神隐珠自此下落不明,岂不是天大憾事。”
旁人只道是冯庭术在胡攀乱咬,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唯独被逼到死角的冯庭术爆发了最后的智慧。
他彻底锁定了许易。
的确,他还是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是许易做下了案子。
可身为当事人,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偷取,那么极有可能便是许易。
他只能用作案动机来推理,偷取了神隐珠,得一重宝不说,还做下此局,将他冯某人推入死地,进而给赵副司座也泼上污水,简直一举三得。
可单凭作案动机,无法指认许易,更麻烦的,狡诈的许易,完美地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他冯庭术,且在堂上,应对不善,他当堂撒下的弥天大谎被戳破,此刻再指认许易,已无人听他,只当他是胡攀乱咬。
冯庭术知晓,自己几乎已经陷在了死局,无法自证,也无法求救,甚至赵副司座也抛弃了他,他说的话,也没人愿意再听。
垂死之局,冯庭术却硬生生发现了一缕曙光,这缕曙光还是自许易话中得来的灵感,查验须弥戒。
对,就是查验须弥戒,既然冯庭术断定神隐珠被许易偷走了,如此重宝,许易必定随身携带。
而冯庭术之所以下如此论断,一者,是深知如此重宝,不随身携带,无法放心。
二者,许易的计谋,实在精妙,几乎能将他冯某人一棍子打死,根本无需担心他冯某人指认。
第三,事已至此,他冯庭术也只有行险一搏,再无退路。
如此死局,能有一成胜算,已值得一搏,何况他自忖胜率极高,许易必定将神隐珠藏在须弥戒中。
道理很简单,传讯许易之时,赵副司座就怕许易弄鬼,特意派了夏道干,前去跟随传唤,并嘱咐了必须盯紧了许易,不得让许易异动。
如此一来,许易被传唤是突然情况下发生的,即使他智谋高妙,想到了要隐匿神隐珠,也决计来不及。
故而,冯庭术算死了,这一搏的胜率,几乎是十成十。
问题是,他想要一搏,谁又会给他机会去验证许易的须弥戒呢。
须知,许易可是二级星吏,放诸淮西府,也算是大人物,查验一个二级星吏的须弥戒,是说说便行的么?
然则,冯庭术知晓,自己这个提议,必定会被采纳。
因为他太知道神隐珠的重要性了,或者说清吏司上下,有多看重这颗珠子。
即便他们明知道在许易须弥戒中,寻到神隐珠的概率只有万分之一,只要有这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们便会一试。
果然,冯庭术最后的这句话起到了作用,满场一片死寂。
秦都使抬起的惊堂木也拍不下去了,众人皆朝三位大人物看去。
关宗元稳坐不动,徐明远面色凝重,赵副司座怡然自得,呵呵一笑,“验一验,怕什么,心中无鬼又怕什么?明远兄,你以为如何?”
徐明远看向关宗元,他如何不知赵副司座的心思,然则,他的确被冯庭术的话说得意动,不,简直也暗自下了决心,许易的须弥戒是非验不可了。
不过此事,没那么容易,不提许易自身的身份,便是关宗元的脸面,也必须顾及,说到底,许易却是他掌纪司的人。
无凭无据的,就要验人家的须弥戒,简直是打关宗元的脸。
关宗元面无表情,徐明远暗暗作难。
便在这时,却见许易轻轻拍掌,“妙哉,妙哉,冯兄好心术,赵副司好谋划。”
冯庭术阴阴盯着许易,好似看一只已入了网还在不断挣扎的游鱼。
赵副司座冷道,“你又神神叨叨想说什么,说什么也改变不了结果。”
许易笑道,“自然,结果早已注定,岂能因人言而变。许某只是感叹冯都使和某人做的好谋算。我来猜猜这二人的心理。”
“冯都使明知神隐珠不在许某须弥戒中,却毅然决然地将怀疑目标指向许某。为的是什么,大家想一想便明白了,冯都使此番话到底是真要指责许某,还是想替某人打掩护?”
众人闻声,尽皆变色。
冯庭术恨不得扑过去将许易撕碎,此人心思太过诡谲,什么话到他口中,都能蛊惑人心。
明明是他冯某人绝地反击,直指真凶,到了他许易嘴中,却变成了是他冯某人在买好赵副司座,为赵副司座寻找替死鬼。
果然,又听许易道,“冯都使自知罪责难逃,临了,还不忘替某人转移目标,寻替死鬼。当然,冯都使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