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额,什么名额,这话怎么说的。”
周青隐隐意识到不好。
麻衣老者传音道,“该死的姓许的,简直就是天生的奸商吸血鬼,你道怎么的,他竟封闭了山门,贩卖起观战座位来,天底下可有这等无耻之徒?“
周青瞠目结舌,“他,他就不怕……”忽的,瞥见飘在半空的旗帜,重重叹息一声,“老张,既是如此,凭什么还给他捧场,以为老子不知道,他折腾这些,全然是为了出名,咱们都不给他捧场,都不看这热闹,看他还怎么闹腾,奶奶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于今,许易的过往情况,在整个淮西广为流传,修士之中不乏聪明人,立时看破了许易弄出这擂台的根源,散播出去,众人皆知许易心意。
麻衣老者哑然失笑,“说的好听,你看这满场的拥塞,都恨不得旁人退出,自己拥入,可有一人如你老周所想,嘿嘿,遇事心难齐,由的姓许的下刀便是。”
周青默然无言,昨日他亲身经历过,为寻一良好观战所在,不知闹出多少纠纷。
而近日到来之人,较之昨日,足有数倍,这么多一道涌入,若不控制,弄不好,还无人应擂战,底下先打成一锅粥了。
越想越是后悔,早知道打坐一夜,不睡就是了。
他口中嚷嚷着不去凑这热闹,却是心知,如此热闹,千载难逢。
更重要的是,观察许易这个级数的超级强者对战,不啻于名师指导一回,际遇难求。
“老张,你适才说的名额,到底是怎么个章程。”
周青终于认清了现实,却又另起了心意。
麻衣老者传音道,“自己往旗帜近前靠,章程都列在背面了。”
周青抱拳相谢,腾身而起,狂飙直进,到得近前,却见文字悚然,如刀刺目。
“…………一等位,灵石五枚,设位一百,二等位,灵石三枚,设位三百,三等位一枚灵石,设位五百………一战一票,愿购买套票者,列举如下……此外,观战之人,可参与冷阳峰开出的赌盘,一全盛事。”
方掌事不愧是做老了交易的奸商,许易只想到了卖座位,一天一位,这位上升到了一战一位,甚至折腾出了套票,弄出了赌盘,简直让许易叹为观止。
周青越看越是心凉,直在心中不知骂出几千几万句奸商,心下却总想着那拥塞的数千人,不过是起哄凑热闹,肯舍出灵石的定然是少数。
毕竟,最便宜的三等座位,也要一枚灵石,这是何等天价,便是霸邺城中,最高档的酒肆,也差不多这个消费水准了。
不过半柱香,周青的一颗心沉入了谷底,他根本挤都没挤进去,名额便已全部放光,喝骂,叹息,抱怨之声,如潮水呼啸。
“这,这都是怎么了,都疯魔了么?”
看着满场的喧嚣,周青彻底迷惘了。
忽的,他肩头一沉,却听一声在耳边道,“还不排队,愣着做什么!”侧目看去,正是麻衣老者老张,正待发问,麻衣老者电光一般,从他身边滑了过去。
他赶忙跟上,人群中又喧腾起来。
周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挤了进去,死死拽住麻衣老者的衣衫,和他挤在一处,急声道,“到底在挤什么。”
“废话,排队啊,一战一轮,适才售出的套票,因价位太高,只出售了十余张,如今再看这满场火爆,谁都知道每一战的座位都不好弄,买了套票,即便不观战,卖出去也能升值啊!再说,即便买不着套票,下一场的票还得抢啊!该死的奸商,赚大发了!”
麻衣老者愤然道。
被麻衣老者骂作奸商的方掌事,哪里有半点赚大发的欢喜,青绽的面皮上挂着猩红的眼珠子,如风车一般,在厅内急转,口中喃喃道,“亏大了,亏大了,早知如此,早知如此……”状若疯癫。
恰在这时,老蔡急匆匆冲进厅来,“方老爷,不好了,外面又拥塞起来,一众大人们都吵吵着让继续卖票,说是即便不能先卖普通票,先卖套票也行。”
许易招呼在前,要老蔡全力配合方掌事行事,毕竟,冷阳峰上千杂役,唯有老蔡轻车熟路,好在方掌事是修士,老蔡又无相争之心,双方相处起来,倒也融洽。
岂料,老蔡这番话才道出口来,方掌事好似被踩了尾巴根,怒气冲霄,“告诉下去,不卖了,什么票都不卖了,等这场结束再说!”老蔡仓皇而退。
说来,方掌事真是后悔大发了,说到底,他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有如此空前的盛况。
价位是他定的,动辄数枚灵石的座位费,在这个动辄一位感魂修士全副身家皆不超过一百灵石的当下,实在是天价中的天价。
可他却没想到,现实飞来一巴掌将他老脸抽得通红。
第一场的票一出卖,他就知道自己想得差了,说来说去,他只考虑了修士的平均身家,却忘了淮西府照样有着富得流油的大户。
总计不到一千的座位,只要那些大户们愿意看热闹,现如今的价位实在太不合理了。
至于发售出去的套票,简直就是他经营史上的一大败笔。
这边方掌事正磨刀霍霍,那厢毫不知情的周青,老张还在人堆里挤得热火朝天。
忽听一声轻啸,一道人影掠空而来,横隔数里,忽的,一道剑气冲霄而起,如星斗耀天,瞬间,直插在冷阳峰最顶的猎猎大旗,瞬间消失。
“同阶之内全灭,阴尊以下无敌,好大的臭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