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周家的一众门客、家丁,终于赶了过来,发疯一般奔许易冲来。
许易怡然不惧,长刀霍霍,对冲而去。
这是一场杀戮的盛宴,两年的非人折磨,为他换来了超乎想象的力量。
积压数代的血海深仇,让他心冷如铁,杀意冲天。
数下劈砍后,许易毅然弃刀,拳头和身体才是他最熟悉也是最犀利的武器。
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化作了杀人利器,无可抵御的力量和飘如轻烟的身法,让许易手下根本无一合之将。
半柱香时间不到,许易身下,已伏尸无数,积骨如山,血流漂橹。
惊人的杀意,终于杀败了如天的狂热,不知谁先发一声喊,围攻的人群陡如潮水般散去。
许易也不追赶,转进后院,捉住一名奔逃的侍女。
半柱香后,宽广的周家大宅,好似化作了油铺,四处飘散着桐油、火油的气味。
就在这时,许易却一头扎进了周老太爷的书房。
周家豪富,甲于一方,许易自不愿入宝山而空回。
自打从风长老腰囊中,收获十余枚赤金钱币,世俗的财货,再难入他法眼。
由是,周家的许多仓库,他不去搜罗,单单进入了周家太爷的书房。
许易坚信,最珍贵的东西,老头子绝对不放心交付别人看管。
周老太爷的书房很宽阔,纵横七八丈,宽阔的几能跑马,装饰得古色古香,金丝楠木的书桌上,雕金鎏银的七宝香炉内,正细细燃烧着檀香,整间书房淡雅宜人。
不过,许易却没玩赏的兴趣,一番翻箱倒柜后,搜罗出一堆价值不菲的文房、字画,凭他的眼力,自是知晓,随便拿出一幅,换成钱财,就够寻常百姓之家吃上半辈子。
如今的许易却志不在此,四周扫描片刻,心念一动,豁然出拳。
轰轰轰……
数十拳后,书房四面墙壁,无一处完好,尽皆破成尺余深的大洞。
环视一圈,许易果然在左侧墙壁发现了一个一尺见方的赤色木盒,木盒周遭的暗格机括,尽数废裂。
拆开木盒,一片红光放出,许易双目都瞪直了,盒子里装的竟是两块烧饼大小却极厚实的的赤金钱饼。
掏出一块掂了掂,每块赤金钱饼足有百两之重。
许易强忍着心中激荡,将两块钱饼,塞入腰囊,忽地,盒底,现出一个火漆密封的信封。
许易拆开信封,抽出信纸,一目十行,转瞬便阅罢。
原来,这封信是周家老太爷寄给周道乾的私信,信中无甚了不得的内容,除了问好,便是希望周道乾能代为向凌霄阁进言,增加周家在某条矿脉的分成。
信中皆是琐碎,许易却从信中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这两块赤金钱饼非比寻常,竟是周家每三年进贡给凌霄阁一次的献金。
“周家三年一积,才有这两块赤金钱饼,自是珍贵不凡,道乾老贼,管你什么凌霄阁不凌霄阁,这笔横财,小爷要定了!”
许易心中豪情万丈,一想到老贼收获消息,狂怒欲绝,他心中便快感如潮。
随手将信纸在桌上的烛火上引燃,许易转出门去,将之丢弃在已淋满桐油的窗棱上,霎时,火光大作。
狂风呼啸,烈焰腾空,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广厦千万间的周家大宅,便化作一片火海。
就在许易疯狂纵火的同时,一支骑队,逶迤西来,已到了周家庄十数里开外。
领头的是位白衣公子,白肤俊容,面貌和周公子有五分相似,腰间宝剑缀满五彩宝石,胯下白色宝驹身高体长,相较同行骑队,高了半头不止,通体毛发无一根杂色。
天高云白,滔滔孽龙江水,白鱼逐波,浩浩汤汤,会阴山苍苍郁郁,天风下林,群翠摇摆,阵阵清气荡来,白衣公子骤发诗性,吟唱道,“朝朝翠山下,夜夜苍江曲.复此遥相思,清尊湛芳绿。”
“好诗好诗,绝妙好诗!”
落后白衣公子半个马头的吴知县击节赞好,“周世兄不仅仪表堂堂,而且才情过人,更难得的是,年纪轻轻,武道修为已至锻体巅峰,不愧道乾尊者传人!”
“世叔过奖,我曾听父亲说起,昔年他在广安求学时,与一众广安俊杰结社为友,世叔诗书双绝,为社中首屈一指的英才。如今,不过廿载时光,世叔已贵为一县之尊,实在是天纵之才。”
白衣青年朗声答道,言语得体,听得吴知县捻须微笑,连连谦声。
话至此处,这白衣青年身份已然明了,正是周道乾二公子周世荣。
此次,他出凌霄阁,回归广安,一是代表周道乾归乡省亲;二则是因为,三年之期已到,周家从几条矿脉处的获利,该当上交凌霄阁。
从周家老宅到凌霄阁路途遥远,两枚金饼,价值不菲,周道乾不敢弄险,遂派下周世荣亲自押运。
而这这吴知县,正是昔年,周道乾武道初成,还未拜入凌霄阁门下,游历广安之时,结识的朋友。
当今之世,武道大昌,不仅有门派林立,世家万千,大越王廷数千年累积的王权,同样让人不敢冒犯。
昔时,周道乾武道初成,未得名门大派青眼,所想所念,不过是考取功名,为王道护法。
是以,与一干所谓同道中人,整日聚宴冶游,天长日久,遂皆一社,唤作“明王社”,取广大王法之意。
吴知县正在那时加入明王社,不过,虽同处一社,周道乾文武双全,武道绝伦,在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