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轮涡旋自虚无中浮现,两股高温焰流有如嘶啸奔烈的天马,拽着谷辰朝天空笔直升去。虽然空中不时吹来的横风会扰乱平衡,但周围全无障碍物这点,令调整余地比地面大得多。
当重新取回稳定时,谷辰早已越过山坡坡顶,置身两三百米的高空了。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低头朝下望去,只见小山坡缩成馒头大小,而山坡周围的北门城墙、驮兽驻场,还有人车来往的幢幢商馆,都像微缩建筑般的看得清清楚楚。
谷辰脚踏炎轮屹立空中,俯视着下方的街道城邦。在地球时虽然也多次乘飞机起降,但那隔靴挠痒的感觉却和此刻截然不同。望着四周如许宽阔的天地,一股强烈的认知吹飞了所有杂念,谷辰只觉得难以言喻的平静。
就像漂浮海中的冰山,那平静中蕴孕着某种情绪。
当谷辰试着去探究其情绪的根源时,发现那是某种确信。
对自已掌握力量的确信。
对自己能做到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的确信。
“呼……”
谷辰缓缓呼出口气,低头看着双手。试着握紧拳头,然后又松开,然后又再握紧。这样的动作并无实际意义,只是谷辰确认自我的仪式。
从穿越异界乘黄并被冠上“吃闲饭的”名号以来,谷辰在经营生活上始终采取步步为营的谨慎方针。为取得自由而偿还负债,为偿还负债而组建坊组。对一无所有的穿越者来说,谨慎行动或许有其必要,谷辰也能找到一百条以上的理由来解释其方针的合理性。
然而,这些理由这些借口,在那股强烈认知前都是渣渣。
这里不是地球,而是灵梵流的乘黄。
他也不是普通人,而是掌控灵涌的坊师。
就好比眼前无垠无限的苍穹那般,没有任何东西能限制他,唯一能限制他的只有自己。那些从地球带过来的平庸常识,以在这些常识驱使下做出种种自以为妥当的行动,此刻回头看看才发现是何等的可笑。重生空间:夫君,求轻撩!
请款单上只字未提救助驮队的事情,只把消耗灵药按市价列出来,另外再加上一笔相应的服务费。灵药价格不菲,请款单上的金额让白明华差点把它直接扔进废纸篓里,但其右下角的签名却又让她无法那么做。
请款单上有兽使崔五的签名,证明这些都是得到确凿发生的费用。
事实上,白明华压根儿就不相信某人有击退荒怪族群的实力。在她想来,事情恐怕是崔五等人遭遇荒怪袭击、拼命打退荒怪袭击过后,谷辰坊组才悠哉游哉地登场。然后借着提供灵药疗愈的人情,强迫兽使崔五在请款单上签名,并且还恬不知耻地想把退治荒怪的功劳也据为己有——
这样的做法,简直和趁火打劫没啥区别。
想着某人得意洋洋的脸孔,白明华气得浑身颤抖,但也拿格物坊没啥办法。如果连正式签名的文书都否认,那势必对日升昌商社的信用造成打击。就算白明华再不甘愿,她能做的也顶多是把请款单上的金额用债务来抵扣,而这点大概也是某人一开始就算计好的结果。
“唔唔唔,就没什么摆平赤字的办法吗……”
案桌前,白明华咬着硬骨笔唔唔纠结着,想着要不要干脆把某人的负债也算进总帐里算了。五万银通的金额足以平抑数月以来的赤字,但这样做的话,日升昌就必须认真执行向格物坊追讨负债的事项。
就当前两边的僵硬关系来说,这样做有让格物坊跟日升昌彻底闹翻的风险。不过反正再怎么说关系也不会好转,就这样破罐子破摔说不定也是一种办法。
“不行不行,再怎么样那家伙都是坊师……咦?”
就在白明华拼命抵抗着心中那股诱惑的时候,帐室窗外莫名传来阵阵骚乱的声响。白明华咦地声诧异望向窗户,这时候帐室门却突然被人猛地推开,掌柜胡纪蹬蹬蹬地闯了进来。
以往白明华算帐时都是不许旁人打扰的,更何况胡纪今次连门都没有敲。白明华恼怒地瞪向胖掌柜,但没等她开口训斥,胡纪便满脸惊惶报告着。
“小姐,快看窗外!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