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荒者是乘黄诸国抵御荒灾的壁垒,是精锐荟萃的战斗集团,也是最依靠实力说话的族群。要说其整体氛围有点类似华夏古时的江湖,以武会友的风气浓厚,而以“演武”的形式彼此切磋则是拓荒者们最热衷中的交际。
彼时在小树林处演武的拓荒者有复数之多,然而其中最引得众人重视的却是飞燕与左安之的那场。乘黄武使中,三大剑宗是公认立于顶点的存在,主攻的雷鸣宗和擅守的沧水宗千百年来更是彼此纠葛着“天下正宗”的名头。
不过飞燕自称是雷鸣宗半途离走的不肖之徒,而左安之也从未承认过自己出身沧水宗。因而和大多数人的期待相左,两人演武跟宗派之争无关,纯粹是上位武使见猎心喜的自然反应。
就算如此,这场演武也有着足以点燃夜宴高潮的份量。
上百名武使围绕着笼车铺前的空地,屏息注目着空地中对峙的女剑士和双剑士。像这般对峙态势已维持了半柱香的时间,两人间的距离未有变化,然而弥散空气中的剑气却愈发浓烈。有拓荒者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唾液。
这时候,静止的飞燕突然动了。
脚底雷煌闪现,次瞬间女剑士横掠过十步距离,拖雷剑自左方斜斩而下。
“看!是雷走!”
有观众兴奋喊了出来。
“雷走”是雷鸣宗的得意技,以雷劲催动的神速步法已超出肉眼所能追踪的范畴,但高手却能凭着锻炼到极致的五感捕获剑气来袭的轨迹。
一声高亢铮响,左安之以右手岚剑挡下了斩来的雷剑,却没想到飞燕的剑势竟出乎意外的沉重。左安之的右手岚剑被压得一沉,但却并没犯下正面硬怼的愚行,而是挥起左手岚剑朝飞燕斩去。
双剑配置本来就是可攻可守,而变化自如正是沧水宗的风格。
左手岚剑带着猛劲自上而下挥落,但却只砍中女剑士的虚影。发动雷走的飞燕轻易跳离了岚剑的斩线,再次跳出来时已来到左安之的背后。背后是任何剑士都难以彻防的死角,何况那边左安之猛力斩下,根本没有回剑格挡的余裕。
看着飞燕剑上闪出的雷煌,不少拓荒者都暗叹这场演武结束得太过匆匆。
然而在飞燕挥剑斩落的同时,其脚下地面骤然窜出一排排的尖锐岩刺。只见无数岩刺以左安之为中心朝四方猛然窜起,有如枪矛乱射,霎那间把女剑士吞没。
“什、什么!?”
这一突然变拓荒者们看得瞠目结舌。
武使的实力和其装备灵武直接挂钩。就像飞燕的拖雷剑能转化雷劲般的,左安之的双岚剑也有操纵地气的机能。先前斩击时早预料到飞燕会用雷走闪避,故而左安之才直接放出了“岩棘阵”全方位无死角的大招。措手不及的飞燕顿时中了招。
换成寻常武使大概就此谢幕了,但再怎么说飞燕也是雷鸣宗的剑士。
被岩刺吞没的瞬间,飞燕紧急改变了剑势。
只见拖雷剑如闪电般折转,将周围戳过来的岩刺统统斩得粉碎。
只不过,岩棘阵虽被飞燕化解,但女剑士的攻势也因此到了尾声。
“喝!”
抓住对手力竭回气的机会,左安之一步踏前。双岚剑一改先前谨慎防守的风格,以大开大阖的势态攻向女剑士。
横斩,竖横,上下斩。
直刺,斜刺,双突刺。
岩枪,岩墙,岩乱击。
乘黄武使中,沧水宗普遍被认为是擅长防守的路数,但此时左安之就像要刷新众人三观般的,以百丈瀑布飞流直下的气势放出怒涛般的斩击。左安之的斩击中融进了地岩刺,令脚下地势不断改变。飞燕根本无暇施展雷走,被持续压迫着步步后退——
这番从守到攻的转换太过剧烈,以至于众人迟了几拍才反应过来,随即却是纷纷发出倒抽凉气般的感慨。
“啧啧,我是知道左少很厉害啦,但没想到居然牛成这样!?难怪在沌墟里来来去去就跟自家院子一样……喂,你跟他们打有几分胜算?”力士黄雄摇头无语,随即故意望向身旁的女刺客。
被询问的刺客越女皱皱眉,当然理解到力士话中的调侃之意,但却不禁下意识地看向腰间。越女腰间左右各有一把短刃,其名游蛇刃。游蛇刃算是小造灵武中的上品,和上造灵武差了好几层位阶,按道理说根本没法相比。
不过前几天探索离宫时,两把游蛇刃中的一把发生蕴化,在灵梵晕染中变成了和原先截然不同的形态。蕴化后的游蛇刃不禁机能大幅上升,而且还多出一项前所未有的特性,让越女欢喜无比。
若是两把游蛇刃都一齐蕴化的话,越女倒是有点兴趣和高手们打上一场。然而实际蕴化的游蛇刃只有一把,结果反而严重打破了原有的均衡。在没有重新适应以前,越女的实力也很难说得上是提升还是衰,当然更不要说上场去和雷剑使等演武了。
黄雄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越女恨恨地瞪了过去。
“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
被瞪着的黄雄连连摆手,他可不想哪天睡醒发现自己脖子边竖着把匕首,当下把话题转向了演武场。“不过这样看来的话,这场演武应该是左少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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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得太猛了!那小子是成心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什么混帐打法?”
笼车铺旁,剥着花生的老拳士气得吹胡子瞪眼,对场中猛攻的左安之相当不满。
“咦?可是左安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