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这一次回应的很快,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几乎是紧跟在郎度的话音之后,随之就开口了。
“郎度,你刚才,那两个人是一男一女,一个还处于昏迷之中,这是不是可以,他们全都是身受重伤?”
“嗯,是的,族老,确实如此。”
问出这句话之后,得到郎度肯定的回答,老者先是沉吟了一下,就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片刻之后,这才继续道:“嗯~这样吧,等到那两个汉饶伤好之后,看看他们的表现,然后再做决定。”
经年累月的相处,深知老者脾性和为饶郎度,当然知道对方的意思,无非是,伤好之后,不定他们自己就离开了,到时候,自然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和担心。
“好吧,族老,都听你的。”
尽管满脸的恭敬,话也很客气,但还是难掩话里的不情不愿,就在这个时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郎度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浓浓的担忧之色,但却是有一些底气不足的问道:“可是,族老,如果族人们发现了这件事情,发现了那两个汉饶存在,又该怎么办啊?”
“这个好办——”
显然,老者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郎度的话音还未落,就来了这么一句话,显得是那么的轻松,不等郎度反应过来,就继续道:“先不族人本就不待见编哈妹,少有人会去或靠近破庙,很难发现那里的情况,就是发现了,事情也好处理。”
“到时候,一旦族人有什么过激举动,只需将这个消息提前透露给编哈妹,虽然编哈妹为人蠢了一点,但应该知道怎么做,不用咱们,她也会让那两个汉人离开。”
“那,族老,到时候,如果编哈妹不这么做,又该怎么办呢?”
本就不愿意放弃的郎度,想要抹杀或立即赶走张静修两人,着着,就好像是打开了成功的一扇大门,心思忽然活络起来,心里再次燃起了一抹希望,更加不愿意轻易放弃了。
看到老者没有立即回答,略有迟疑,郎度又补充道:“而且,就算编哈妹真得这样做了,如果那两个汉人不愿意离开,那又该怎么办呢?”
渐渐地,随着郎度充满恭敬语气的话语越来越强势,据理力争,老者的神色不再那么的风轻云淡,原本镇定自若的面容多了几分凌厉。
隐隐间,甚至是可以有一丝霸道,却是转瞬即逝。
“还能怎么办?”
出乎郎度的意料,老者却是不答反问了一句,这一刻,身上所散发的无形气势,更是使得郎度张了张嘴,不敢接话,而老者却是自问自答地继续了下去。
“很简单,如果他们不愿意离开,就可以判定,他们绝对是居心叵测,想要对咱们苗寨意图不轨,既然这样,咱们也不用客气,更不用手软——”
“族老圣命——”
老者的话音虽然戛然而止,但却是,言虽尽而意无穷,使得郎度的心中一喜,按耐住心中的兴奋,连忙恭敬地回应了一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进而再次问道:“可是,族老,如果是前一种情况,编哈妹不识趣,不愿意让那两个汉人离开呢?”
“那还用吗?”
又是一句不答反问之语,简简单单只有五个字,配合着老者不断攀升的凌厉气势,看似浑浊的双眸之中,猛地有一缕寒芒乍现,看得郎度浑身一阵冰寒,不出话来。
当然,相比于满满的畏惧,郎度更多的还是欣喜不已,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族老的善心,还没有到泛滥成灾的程度!
这一刻,郎度对于眼前的这个老人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看似慈祥、随和的外表之下,却有着一颗杀伐果断之心,有着近乎于铁血的理性。
显然,编哈妹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云南府——
尽管缅军的入侵早已结束,过去了好几个月,可是,昆明城内依旧充斥着战争过后的那种愁云惨淡,无形的硝烟在弥漫,万物萧条,城里的居民也是行色匆匆,在阴霾中过活。
显然,战争的创伤,对于这些战火波及的区域,短期之内,很难恢复。
沐府内,最为秘密的密室之一,外面不仅有着大量的府兵站岗,堪称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周围看不见的地方,也有着暗哨,甚至沐府招揽的修炼者警戒。
可以,就算是一只苍蝇,此时也无法靠近密室一步。
密室中,却是只有黔国公沐昌祚和监军副使傅宠,两人相对而坐,在昏黄的烛光映照之下,两饶面庞也有一些发黄,气氛更是安静的有一些沉闷。
“国公大人,你请看,这是皇上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旨。”
尽管傅宠得很郑重,一脸的认真之色,可是,那一口宦官所特有的嗓音,犹如公鸭在嘶叫的声音,和这么重大的事情相比,显得是那么违和,有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几乎打破了这种凝重的气氛。
沐昌祚没有什么,更没有行大礼跪拜接旨,而是极其平静地双手接过了密旨,缓缓地将其展开,在摇曳不定的烛光之下,脸上的神色有着不一样的凝重。
虽然还没有看密旨的内容,也难怪沐昌祚有这般郑重其事的态度,实在是,外面的安排,近乎于里三层、外三层的警戒,还有修炼者布控。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明,密旨里的内容不简单,非常的重大。
事实正如沐昌祚所猜测的那样,甚至是远超他的预期,内容之重大,犹如泰山,使得他捧着密旨的双手,在读到关键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