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显然,常言一直都在留意着张静修,自然也就发现了,他那神情流露出的不适应,隐隐对修真界的风气某种心理排斥与抗拒,几乎是张静修的吐气声刚落,他就开口了。
“张师弟,修真界就是如此,弱肉强食,有时候甚至比你看到的这些还要残酷十倍、百倍,如果不能尽快适应的话,就是你沦为他人的阶下囚,别人吞食的小鱼。”
“而且,你们世俗界的那些儒家思想,所谓的忠义仁信,千万要不得,最起码不可以生搬硬套于修真界,否则的话,害人害己,会要人命的!”
听到这番真诚的话语,张静修感动的同时,面有挣扎之色,虽然知道对方是好意,真的是在为自己着想,但那种观念上的冲击力,对于传统观念的冲击,绝非像常言这样的修真者所能理解的。
毕竟,常言自小在修真界长大成人。
这个时候,同为世俗出身的郭老实,显然更能够体会张静修的这种心情,只是他进入修真界的时间更长,接触修真界的风气更久,并且早就适应了,习以为然。
“张师弟,常师兄说得不错,如果你不能摆脱世俗的那些思想束缚,那可是害人害己,会出大问题的,几乎在修真界难以长久的生存!”
这个时候,就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记忆一般,郭老实面有痛苦之色,神色有一些难看起来,语气一顿,先是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意味深长地继续说了下去。
“师弟,你出身于名门望族,再加上你父亲的显赫身份和地位,看到的自然多是人间美好,很难看到民间的疾苦,莫说是这种勾心斗角,光天化日的杀人越货,就是人吃人,被人屠戮满门,也是经常有的,人命如草芥,莫过于此!”
此刻,张静修的心情分外的沉重,尽管不愿意相信,但也知道对方说得是事实,人命如草芥,莫说是寻常的百姓,就是朝廷的官员,小命都没有任何的保障,也不例外。
就比如当今皇帝的亲弟弟潞王朱翊镠,死在他手里的朝廷官吏,不知道有多少,任凭御史如何的弹劾,有着皇帝与太后的庇佑,谁又能拿他如何?
所以说,尽管从小受到儒家思想的熏陶,但生在官宦之家,张静修多多少少还是有着一定的这方面了解,以及相应的心理准备,人命并不值钱,所谓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儒家编织的一个美丽愿景而已。
常言依旧将张静修的反应看在眼里,那副毫不掩饰的挣扎之色,郭老实亦是如此,也在留意张静修的反应,因此也就知道,自己的这番话还是有一定的作用。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在看到张静修面露挣扎之色的那一刻,常言与郭老实极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心里更是达成了一个共识,产生了相同的看法。
张静修对于修真界风气的抗拒与抵触,并不是说反抗,并不是不能接受,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这位张师弟太过于年轻,说白一点,就是还没有杀过人。
因此,说张静修对修真界的风气抗拒,倒不如迈不过那层心理障碍,无法痛下杀手,为了修炼资源,还做不到杀人如麻的地步。
“师兄,现在看来,要想张师弟突破那一道心理障碍,就得让先他做到心平气和地去杀人,而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更不会产生负罪感。”
对于郭老实的传音,常言深以为然,犹如条件反射一般,当即做出了点头的回应,更是露出了思索之色,沉吟了片刻之后,随即又传音了过去。
“不错,说张师弟抵触修真界的竞争风气,倒不如讲是他世俗的固有观念在作祟,来得更加贴切。要想打破这层心理障碍,唯有让张师弟多多去适应,双手沾满更多的鲜血和人命,才不会这么束手束脚。”
“那常师兄,咱们具体的该如何做呢?才能让张师弟突破这种心理障碍。”郭老实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展现出前所未有的认真。
“很简单,为了让张师弟适应修真界的风气,就先拿五胡后裔家族开刀。”
听到常言给出的答案,刹那间,郭老实就是眼前一亮,更是从中读取到了另一层用意,不仅是锻炼张静修,更是为了获得更多的修炼资源,从五族后裔世家那里。
无疑,五胡后裔家族是最佳的练手目标!
而且,拿五胡后裔世家开刀,张静修能够更加的放得开,不至于有太多的心理负担,毕竟,五胡在中华这片土地之上,留下了太多泯灭人性的罪过。
凡是炎黄子孙,尤其是读书人,没有人不知道“五胡乱华”那段历史,五胡乱之前,汉族有着将近两千万的总人口,等到后赵灭亡之后,也就是五胡乱华结束,汉族也就是三到五百万的人口。
可以说,汉族几近于亡族灭种!
因此,不管是作为炎黄子孙,还是身为张居正的幼子,怀有家国天下的张静修,像其父亲一样,骨子里还有着民族大义的血性,他都不可能拒绝,对五胡后裔世家下手。
“张师弟——”
就在张静修愣愣出神之际,神色挣扎的看着眼前的血性场面,打斗越来越激烈,常言忽然传音了过去,尤其是传音里面使用了某种手段,使得张静修精神为之一振,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张静修有一些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张望了一下四周,先是吞咽了一下口水,随即也传音了回去,询问道:“常师兄,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