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后......
木头过来泡澡了,一阵咚咚当当的声响,一个毛头小子身上挂着七八个葫芦,怀抱一头松鼠,由远而近跑过来人未到,衣裤尽褪,扑通一声跳进木桶里。溅了老道一脸药液,老道也不以为意,自从有天意外发现木头坐在树桩上抱头痛呼,老道本想一手抓住木头问个明白,不曾想被木头反手一推,推了个后空翻倒退几步,这才知晓这傻小子力气非凡,一个七八岁孩童,哪有这等身蛮力,怕是妖兽子嗣初生也没有这等熊力气,老道也不气恼,如同捡到宝贝,自此开始每天乐呵呵的,都用些奇奇怪怪的草药混成药水,散发着莫名的腥味,强按着木头泡澡,美其名曰强身健体,洗筋伐髓。催发人体潜质极限,吹得天花乱坠,唯恐木头听不懂,连比带划,鼓鼓手臂,拍拍胸膛。
谁曾想泡着泡着,木头就泡上瘾了,三天不泡,就上房揭瓦,老道细细打量着木桶里面的小崽子,暗暗点头。虽说这药液花了不少心力调配而成,也不是普通人就能随便泡的,正常人泡进去。可受不了筋脉扩充,筋骨伐髓之痛,木头泡了这么多次,也未曾嚷嚷叫苦。是根好苗子,只是可惜...
老道沉吟半晌问到:“木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桶里的木头一手掏耳朵,一手按着挣扎不停的松鼠,摇了摇头。自从被老道捡回来三个月有余,木头时常怔怔出神,自己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似乎想了很多,似乎什么都没想。只记得被老道从土坑里面刨出来,至于自己是谁,姓什名谁,家住何方,父母安在一概不记得了。听老道说自己可能是个早夭弃儿,谁知命不该绝,吊着一口气。才活到现在,木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倒是觉得老头平常自言自语嘀嘀咕咕念叨的一句话不错,记忆是痛苦的根源,也许忘记也好。不论曾经如何,都改变不了明天要继续前进的脚步。想着老道感慨唏嘘的神情,话虽没错,但每每想起还是觉得暗暗发笑,想了想转头望着老道,自己从未如今天这般细细打量老头。
一身麻布衣,打着花花绿绿的布丁短裤,一双草鞋漏在鞋外的脚趾头忽上忽下的不安稳的摇摆着,老头眉心皱着三字纹站在门槛上一手摸着胡须,一手在肚皮上挠着痒。老头自称道爷,与木头吹牛的时候颇有一股指点江山的风发意气,但在面对几条街外的冯神医,低头哈腰的自称小老儿,听说老道赊欠了冯神医不少草药,难怪这般没骨气。倒让木头暗里嗤嗤耻笑几次,咦。奇怪,为什么会想到这些,木头摇了摇头,木头浑然没发觉自己有何不妥。答道:“不记得,三个月之前的都不记得了,你不是说从玉佩上能看出点什么吗,看明白了没,你这几日偷偷摸摸的该不会把我的玉佩卖掉了吧,别怪小爷跟你翻脸。”
老道眼神闪烁,连连摆手:“哪会,哪会,我对你小木头,你还不知道吗,草药都被你掏空家底了,玉佩乃是你的东西,我道爷何等好汉,岂会觊(ji)觎(yu)你的东西。休得小人之心度道爷之腹。”老道暗暗觉得神奇,原本以为小木头是个傻子或者哑巴,没想到前不久不知从哪找来的松鼠为伴,整日嘻嘻哈哈,有时候对着松鼠自言自语,一改往日闷墩形象,判若两人,要不是时常于木头为伴,老道还以为这木头被什么魍魉魑魅附体,对木头没大没小的呼喝声也毫不为杵。
正常孩子哪有天生蛮力,三个多月前还浑浑噩噩的木墩,这段时间,老道每天都在观察木头,越是观察越是觉得木头非凡,日渐充满灵动,比起三月前活波倒是活波不少,没了那份木呐茫然,多了一份少年老成,有时木头静思中无意中散发的气质即使老道也暗暗咂舌,不简单,捡到宝了,该不会是哪个老妖死而不僵夺舍附身吧。老道心中惊道,摇了摇头,怎么会。这傻小子,一无所知,修行之路的知识一片空白,就连体内元力也不存,除了一身蛮力。“木头,明天起,每日早上你去跟随冯神医学术认字吧。”话落。
从木桶中钻出一个脑袋,不是木头又是谁,木头满脸惊奇:“老头,你咋想的,不是说你要传我盖世神功,让我从此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吗。怎么让我去学医认字了。”
老道神色一片尴尬,当时酒后胡扯,随口一说,怎料让木头起了心思,整日缠问什么时候教他成仙之术,老头又拉不下脸承认自己满口胡纠,酒后戏言,好不容易维持一点得道高人的样貌,可万万不能让这小木头看穿了,以自己这点道行,不说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成仙之术,怕是连盖世神功都扯不上,可又不能直言,小木头现在都已经渐渐不拿道爷当世外高人了,要是戳破了牛皮,以后这老脸往哪搁。当即正色道:“成仙之术,岂是如此轻易修成的,天下修士何止千千万,天资纵横,上根大器,灵心慧性之辈古往今来不绝,又有几人能破碎虚空,武登极境,你大字都不识几个成日妄想成仙,成你的大头鬼去吧。想修我成仙之法,你且术有成,才是我给你授业之时。连字都不识,还恬不知耻妄想修仙,我即便是将仙术灵草妙药摆在你面前,你识否?”说斜眼瞟着木头,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要不是玉佩被扣押在冯神医手里,老头也不会让木头跟着去学医识字,毕竟字嘛,自己也能教。只是这小崽子最近泡的药草浴都是从冯神医那边赊来的。不然老头哪来的这么多草药给木头挥霍,拿人手短吃人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