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在夏天,它是万恶之源,在冬日,它是永存的希望,在清晨,则象征着美好的一天,当然,前提是你没有睡的正香的时候被他洒在头上,强迫的将你唤醒,否则,就算是冬日温暖的阳光,也是同样的最大恶极。
当阳光洒在眼皮上,胤禛不得不从沉睡之中醒来的时候,没有比这一刻更讨厌,不对,应该是厌恶阳光的时候了。
宿醉之后,代价就是脑袋好似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好似不是自己的,同时,好像有人拿着铁锤,在脑袋里来回敲打一样,总而言之,怎么样都不舒服就是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揉着太阳穴,感受着从大脑深处传来的一阵阵刺痛,眼前的一切也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简单的装饰,端庄大气的摆设,熟悉的环境,这里,分明是季萦心的院子。
意识到这一点,胤禛便注意到,在身旁,还有另外的一道呼吸声,转过头去,只见季萦心躺在床上,穿着简单的里衣,睡的正沉,柔和的面孔在睡梦中显得更加温柔,高高隆起的肚子有秩序的一起一伏,身上的被子因为胤禛起身的缘故遮不住肩头,让她无意识的耸动了一下肩膀,身子缩了起来。
见状,胤禛连忙回神,小心的替季萦心将被子盖好,与此同时,几欲裂开的脑海中,有关昨日的记忆也是一点点的回笼,皇阿玛对太子的袒护,心中的复杂,愤恨,冬日的寒风,冷酒,没有一丝光亮的天空,一切的一切,全都浮现而出。
最后,那个在黑暗中走来,穿着臃肿的旗装,顶着大肚子,一身白虎披风的女人,闯入了他的世界中,听着他一遍又一遍,又哭又笑的说着,他是皇阿玛的儿子,以及最后的那一句,他不仅是皇阿玛的儿子,还是他们孩子的阿玛,是她的丈夫,他的生命中,不仅仅只有康熙,就算是康熙抛弃了他,他还有她们母子。
想到这里,胤禛的心就是一软,与此同时,也有些窘迫,想起昨天晚上,季萦心服侍他睡下的时候,他还跟不愿意睡觉的小孩子一样,不停的拉着季萦心的手追问的情形。
“说,我是谁?”灯火下,胤禛固执的看着季萦心,一副你不给个解释我就不罢休的样子。
“您是四爷,爱新觉罗·胤禛。”季萦心无可奈何的说道。
“不对,我是我们孩子的阿玛,你的丈夫,你说错了,再来一遍,我是谁?”胤禛执拗的摇摇头说道。
季萦心叹了一口气,生无可恋的敷衍道:“是,您是我们孩子的父亲,我的丈夫。“
听到这个答案,胤禛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对,你又是谁?”
“我是您的福晋,我们孩子的额娘。“季萦心说道。
“不对,不对,你是谁?”胤禛不满意的摇头。
没想到这居然不是胤禛想要的答案,季萦心见状就是一愣。
看她发愣,胤禛不乐意了,抓着季萦心的手不断的摇晃,“说,说,你是谁,你又是谁。”
“好好好,我说,我说。”季萦心被摇的没办法,连忙抬起手,认输的说道:“我是乌拉那拉·萦心。”
“嘿嘿,这就对了,乌拉那拉·萦心是谁?”胤禛这才嘿嘿一笑,满意的说道。
已经猜到胤禛想法的季萦心闻言说道:“乌拉那拉·萦心,是我们孩子的额娘,是您的福晋。”
“我又是谁?”
“您是爱新觉罗·胤禛,我们孩子的阿玛,乌拉那拉·萦心的丈夫。”
“乌拉那拉·萦心是谁?”
“爱新觉罗·胤禛的福晋。”
“爱新觉罗·胤禛是谁?”
一个毫无任何营养的问题,两个人来来回回,一问一答,一个坚持不懈,一个死命敷衍,直到半夜三更,醉意上头的胤禛终于坚持不住,昏睡过去,季萦心才脱离了这种毫无意义的对话之中,至于中途口干舌燥的喝了几次水,这样的小事就不多赘述了。
想起这一幕,胤禛顿时老脸一红,不敢相信昨天晚上那个固执且幼稚的男人居然是自己,心里顿时升起一股难言的羞耻感。
除了羞耻感之外,胤禛的心里同时还升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暖意,看着床上还在沉睡的季萦心,眼眸柔和的好似冬日里的阳光一样,明亮,但并没有多么炽热的温度,恰到好处的柔和,让人犹如置身热水之中一样舒服。
“萦心?”胤禛低声喊了一句,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季萦心的身子在睡梦之中微微一动,吓得胤禛整个人就是一缩,一脸小心的看着季萦心,生怕下一刻对方就睁开了眼睛,对着他说乌拉那拉氏·萦心是爱新觉罗·胤禛的福晋,爱新觉罗·胤禛是乌拉那拉·萦心的丈夫。
如果季萦心真的这么说了,恐怕冷面王胤禛就真的要蹦人设了。
幸好,季萦心大概是昨夜折腾的太久了,睡的很沉,只是微微翻了身,没有丝毫转醒的意思。
见状,胤禛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季萦心,最后忍不住又喊了一声。
“萦心?”
这一次,季萦心倒是没有任何反应,犹如偷吃而没有被发现的松鼠一样,胤禛立刻来了兴致,小心的凑近季萦心,轻轻的喊了一声,“萦心。”
季萦心的耳朵动了动,还是没有动静,胤禛更加大胆起来,直接凑到季萦心的耳边,“萦心。”
从嘴里吐出的气息,甚至在季萦心的耳朵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胤禛甚至可以看到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