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瑞安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低头不语。忽然他眼睛之中冒着精光,看着林子云大声道:“今日听先生一言,老朽枉读圣贤之书。不知先生有何妙策,能解天下百姓之苦?”
林子云深深地看了一眼司马瑞安,暗道:“这人真乃是当代大师,这种求知,求才若渴的态度,别人都说此人性情孤僻,其实是生在高处,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的寂寞。”
司马瑞安情绪激动,林子云自知他不过是有历史为鉴,他说出来的一番话实在是受不了这位当代大师的大礼,他连忙扶住司马瑞安。
这时一个身穿青色长裙,腰围上面披着红蓝短衫的女子冲了出来。那少女不过十七八的年纪,身材婀娜,美眸顾盼。女子轻声开口道:“爹爹,你就在家中当你的大夫子也不老实?”
司马瑞安对那少女宠溺一笑,对着妖妖和林子云开口介绍道:“这位是我女儿,晴儿快快招待客人。”
司马晴儿对着林子云和妖妖作出一个请的手势,又跟司马瑞安说道:“客人都站在门口半天了,你也不请,我可不敢让人家进来。”
林子云笑道:“晴儿姑娘言重了,我和妖妖姑娘今日前来,乃是有一事要跟司马相公商讨的,你不必多礼。”
“这些日子来找爹爹的人很多,但都被拒绝了。你们呀,真是幸运!”司马晴儿笑道。
她忽然又开口说道:“爹爹,昨日女儿问您的事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呢?”
司马瑞安奇道:“你昨日什么时候问过我问题了?”
司马晴儿笑道:“那我再跟您说一遍吧,夫子搬书,三本书放在一起,最后多出来两本,五本放在一起,多出来四本,七本书一起,多出来的是六本,九本书摆放一起,多出来八本,十一本书摆放则刚刚好,夫子问最少有几本书?”
司马晴儿没有去看司马瑞安,而是落在林子云身上。
林子云心中笑道:“这丫头想必刚才是在屋内看见我跟司马相公争吵,故意出题考我呢?”
司马瑞安似乎真以为司马晴儿在问他请教,他伸出手指蘸水在桌上指指画画。
林子云心道:“真人不露相,露了便让你们惊为天人。”
“二千五百余十九本,不知晴儿姑娘夫子的答案是不是这个?”林子云笑道。
司马晴儿虽然存心计较,但是林子云回答对了,她却也无话可说。
司马瑞安却是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子云说道:“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晴儿姑娘刚才所说的问题,若是假设再多出来一本书则刚刚好叠满。所以书的数目是添一是摆放叠数的倍数,也就是三,五,七,九,的倍数。因为九被三整除,是以书的数目是添一是三百一十五的整数。因为书的数目又是十一的整数,就可以解出来夫子藏书二千五百一十九卷了。”林子云说道。
司马瑞安苦苦用排除法,穷举法解题,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解题的方法,他开口赞赏道:“好,先生果然神机妙算,佩服佩服。”
林子云笑道:“不瞒司马相公,学生还差得远。妖妖姑娘刚才所说的那个灯题,小子苦苦思索良久不得,还是刚才见到晴儿姑娘才想到答案。”
司马瑞安,妖妖听闻此言,都是哈哈大笑,只有司马晴儿还不知道他们因何大笑。
“林大哥,你是不是在笑晴儿姑娘刁难你?”妖妖笑的花枝乱颤。
青州一地,钟天地之神秀,汇聚天下山水的俊美。初春时节,它似一个待嫁闺中的温婉女子。燕云河畔,柳树抽芽,是她着笔描的青眉。四四方方的梯田,香麦金黄,是她晕染的花钿。濛濛烟雨染成墨色山水,似她笑厣含羞,嫣然一笑。
这天,燕云江上,一只小小的乌篷,摇曳漂来。那画桨轻荡,水波涟漪,惹皱一江春水。
水波清缓,一江碧色如青云出岫。从船上望去,两岸良田,秀美如画,但眼见也多生衰草,枝断截流,民舍寂寥。
天上飘起一阵濛濛细雨,淫雨霏霏,这雨丝落在身上仿佛是云一样。稠起来,发丝都凝了雨滴。它不动声色,悄悄地靠近,而你也没有一丝防备。青州的烟雨,就这样突如其来的闯进了你的眼帘,你的梦里。
乌篷小船上,一老一少。老者抚须,狭长双眼,面色青黄。船头是一个艄公,烧水煮酒。许是见过了浪花朵朵,老者的眉头皱纹千重山也似。那老者打了一壶水,填入锅中。
水煮沸了,温了一壶美酒。那船公摇橹说道:“老爷,已经到了望江府的地界了。”
那老者还没开口,身旁一个身穿华服,头戴方巾,相貌俊美的佩剑男子开口说道:“沿江而来,尽是满目疮痍,这青州山水染血,天下苍生埋骨,天下危矣。”
这华服男子生于富贵之家,生性纯厚,一路所见,都是流民哀生。许是那一杯浓浓的老酒,把他从青州的温柔中唤醒,不免为天下间受苦的流民而悲戚。
青州地势多崇山峻岭,一叶小舟,乘风而下。两岸险峰重叠,猿声不住。一老一少,不禁勾起心事。只觉得入耳都是悲音,心神萦绕,挥之不去。
心之忧矣,我歌且瑶。薄薄青烟,飘散在山间云里,洒在满江碧绿上。
那船公带着沿江口音,放纵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