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建在莫愁湖西南的玉山之内,棺椁便由六十四人抬着出了大相国寺往玉山而去。太子楚玥为首,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八皇子及十皇子皆步行随棺椁左右,十三皇子由蔡公公抱着跟在队伍后面,再往后便是东楚百官,步履艰涩撒下满城哀伤之色。
皇后及有封号的妃子素衣跪在大相国寺殿上,被临幸过而没有子嗣的妃子昨日皆以先毙,早一步送往皇陵。那些未曾被临幸过的女子则全数剃了头发,被送去了与皇陵紧邻的妃子庙,终日为皇族诵经,不得出寺门半步。这是东楚历代来的惯例,有宫中资历较深的嬷嬷掌管此间之事。
全城戒严,送葬的队伍由秦衍调来钟山大营十万军士相护,程雷领了秦衍的命令带着两万禁卫军守在禁宫,楚靖于大殿之上肃穆孤立。
寅时未到,各地急报陆续送进宫来。
楚靖矮身坐在椅上,由一个小太监伺候着一折一折的细看,挑捡着重要的先批阅了着人送出去,这一忙便是一整日。
小太监提醒了三回该用些膳食,他犹自未听见一般,写得手腕都酸了才把这几日堆积的国事都处理了才停手。一手捏着酸痛的脖颈一手便去捶腰,半晌才弓着腰站起来略略的活动着,慢慢的走出殿外。
“靖王爷,送葬的队伍回来了。太子重伤昏迷不醒,已经到了宫门外!”匆匆跑进来的禁卫军报告着。
楚靖拧眉,“快宣太医候着,备马来,本王要去看看!”
旁边就有人跑到殿外,片刻即来报,“马已备好,靖王爷请!”
禁卫军十数人簇拥着骑在马上的楚靖,往太子禁城内暂居的宫中去了。
“怎么回事,为何会受伤?”楚靖声音严厉,人未下马便冲着守在门外跟着一道去的几位皇子高喝。
二皇子和五皇子忙近前,一人亲手拢了缰绳,一人扶着楚靖下了马。
八皇子近前,犹自两眼狠芒,“靖王爷爷,回程的时候刚到莫愁湖便遇了伏击。”
楚靖看了他一眼才问道,“十万兵马相随也能出事,东楚何时到得这般不堪境地,秦衍呢?”
二皇子上前一步,“秦衍和六弟断后,事出突然救之不及。”
楚靖越过众人进了内室,太子楚玥双目紧闭脸色霜白,太医们剪开他左胸口的孝服,露出已经止过血的伤口。
那伤口正在心脏位置,一身孝服整个前身已经湿透。楚靖上前两步一伸手按在他的颈脉处,又凑近鼻孔,“气息还算稳定,你等快些用药。”一转身去问太子的随侍,“是哪个给太子止的血?”
太子的随侍一身血污,身上多处伤口仍旧渗着血,他到是硬气一声不吭上前回道,“是秦将军点了止血穴位又上了金创药。”
楚靖点点头出了内殿,上马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