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没忍住笑出声来,紧跟着许多人都笑了。
痴玉自知失言,犹自闷声辩解:“对于酒鬼来说,娶个男人又何妨,反正他有酒就够了。”
她不解释还好,这句话刚一出口,殿上顿时笑得更大声起来。
小太监从殿外小步跑进来跪在案前,“皇上,酒到了。”
“哦?快,让人搬进来。”楚珏离席,也随众人往门口张望。
依次有禁卫军搬着酒坛进门,在红毯上一字排开。
“不是罢,清觞酒庄这回真出血了?九坛,竟然有九坛!”人群哗然,“这样一坛酒就算是桃花醉也不止万金之数,更别提那些只闻其名不见贩卖的珍藏品,怪不得清觞酒庄闻名天下。”
“啧、啧……”
羡慕、嫉妒、眼红,统统都在这九只身形各异的大酒坛上。
“虎王,若说我东楚最懂酒之人非你莫属,今日便由你亲自来开坛如何?”楚珏的心也随着众人的欢呼而雀跃起来,顿觉豪情万丈。
“定不负使命!”秦衍依次在九个酒坛边走了一回,指着一个湿着的坛子,“来呀,先将这个打开与本王尝尝。”
两个小太监立刻近前,去了封口,以一把纯银酒提舀上半提来倒进玉盏中,端给秦衍,“虎王请!”
秦衍先是闻到了封口去掉后散出来的酒气中带着香甜,又看盏中颜色如枫如霞,不由的看了一眼慕轻烟,浅浅的喝了一口,唇边的寒气暖了一半,“此酒名为烟霞枫露,是清觞酒庄从不上架的至宝。”
他心潮起伏,想起那一年在洛川,未央又以此酒待他时,被他嫌弃后便再未见过,想来这是她的最爱,甜中带涩,涩中透苦,苦又回甘,非常特别。
“虎王,再开哪一坛?”小太监也兴奋着。
秦衍指着紧挨着的一个崭新的黑坛,“就开这一个,若没猜错,这一坛定是琉光。”
小太监好奇的开了封口往里看了一眼,极是清澈。
秦衍一掌贴上酒坛催动内力去搅动坛内酒液,片刻间一种春天新鲜的气息散发出来,他亲自提了半提倒在玉盏内,“端去给宁安公主尝尝。”
小太监弯身举着托盘,让秦衍将酒盏放在盘中端给了痴玉。
痴玉懒懒的直起身,皱眉端过酒盏喝了一口,“果如虎王所言,是琉光没错。”随后放下酒盏,仍旧懒懒的歪在桌上。
秦衍以眼神示意两个太监将邻近的一个酒坛开封,一股辛辣瞬间释出。
“这是什么酒啊,光闻味道也能醉上三日。”楚瑾离得最近,那辛辣的味道直冲鼻端,太烈了些。
左擎凑上去伸头看了看,“本太子尝尝。”
小太监提了半提倒进玉盏端了给他,“擎太子请!”眼神带着好奇的光芒,紧紧的盯着左擎不肯错眼。
“你那是什么眼神,不信本太子海量?”左擎怒嗔。
痴玉斜一只眼睛瞪他,“快喝,废话真多。”
左擎自知惹不起她,也不计较,一仰脖喝了半盏,“咳、咳……”他连咽也咽不下去,又不好意思吐出来,盯着碗中那艳红的颜色说道:“这是虞美人!当真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是毒辣!”
秦衍也拿过一盏,一口吞下,闭上眼睛感受那酒的浓烈。第一次喝这酒时的味道他犹自记得,就如她的味道,从未变过。
“秦衍你还是人吗?这酒能把心也焚烬了,你却也喝得下去。”左擎戏谑,“也对,第一次喝这酒是在洛川,可惜物是人非。”
秦衍也不理会,亲自将旁边的一个酒坛封口除去,舀半提倒进玉盏中,闻其味便知其意,“皇上请!”他将酒盏平推出去。
楚珏一手平伸,稳稳的将酒盏接至掌中,半滴未撒。
他略一闻味道便笑了,“这是南诏的陌上香,米香犹在。”他喝了一口吞下,半晌后又饮下剩余的半盏,幽幽的道:“虎王懂我。”
最中间的坛子旧了些,秦衍绕着走了半圈,“开这个。”
酒坛开后一殿寂静,连续开的四坛酒各各知名,众人心中默默的将清觞酒庄还有哪些最负盛名酒品都猜了一回。
酒被舀出倒进玉盏中,如牛乳一般白腻,略带着酸腐之气。秦衍先饮了一盏,随后又倒了一盏掷向了荆凉,“想必燕王十分好奇,那就来试试罢!”
荆凉转动玉盏看了一回,“这酒有些象北漠的奶酒,只更细白些,气味也淡很多。”眉眼自带着狷狂,将一盏尽数倒进口中。
所有人都看着他瞬间闭起眼睛锁紧眉心,有些心急的问他,“燕王如何?”
“够劲,象极了塞外寒风霜雪里男儿汉的性情。”荆凉只饮一盏,眼底已经红了。他向着秦衍一拱手:“粗犷、凛冽,本王驾驭不了,认怂!”
众人哄笑一回。
秦衍脸上的神情半点未变,略一沉思:“这酒该是‘岁尘’,本王也是第一次喝,以奶酒原有的方法发酵,选用塞北上等高粱先蒸后酿,再与发酵好的奶酒混合二次发酵,埋在极深的地下,受至少三年冰雪寒冷才能如此白凝细腻。”
“名字也恰当,确有生在凡尘又超越凡尘的清高,更有被岁月清苦荡涤之后的余韵。”荆凉赞叹道。
慕轻烟心中叹服,他第一次喝便能知这酒端底,实在让人刮目相看。这酒是是她独创,的确是秦衍所讲的法子。
“去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