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辰无法,只得停下脚步看着它。
熊猫折腾了半日后,仍不见生,它却要断气一般,哀哀嘶吼。
沈洛辰轻轻的走到它身边,它也无力起身,连头也懒怠得动上一动。他小心的摸着它的肚子,感受着厚厚毛皮下的肚子不停的鼓起又瘪下去,心头虽不忍,仍将匕首从腰上摘了下来,犹豫了好一会,才将锋利的刀刃在熊猫的肚子上慢慢的切下一条口子。
两只巴掌大的小熊猫,被他以杀鸡取卵的方法取了出来。脱了内里一件中衣,将两只小熊猫仔细的包裹了放在药篓内,再回头时大熊猫已经气绝。
草草的用药锄掘了个浅坑,将大熊猫埋了进去,覆盖了一层薄土和些杂草,趁着天色未黑尽,急急的往紫竹林而回。
一进门云汐便吓了一跳,“洛辰哥哥,你……”
“无事。”沈洛辰轻笑着安慰她,将药篓中的两只小熊猫捞出来,拧着眉问她,“这东西要喂些什么才能养得活?”
云汐又吓一跳,“这是什么?
一个眉眼十分英挺的小男娃儿好奇的跑过来,伸手就要去抓,嘴里奶声仍未褪:“爹爹,给我看看。”
沈洛辰一把将他抱起来,宠溺的捏了捏他的小脸,柔声哄道:“它还太小了不能碰,一碰就死了,等爹爹养大了给你玩。”
残影又一次从凤凰城请回来一个奶母……
此时未央的房中,沈洛辰一手牵着男娃儿,一手抱着女娃儿进来。
“娘亲,爹爹今日带回来两只大老鼠,白白胖胖的。”小丫头从沈洛辰的怀中挣脱,趴在未央的脸边奶声奶气的说着。
小小的男孩子数着手中的紫竹算筹,挑眉嫌弃的撇嘴,“爹爹说那是小熊猫,你听不懂吗?真是个笨丫头。”
虽只有三岁,小丫头的眉眼却象极了慕轻烟,可性子天生就冷,根本不理会男娃儿的嘲讽。
“哑巴妞!”男娃儿低低的自语,将算筹装进一只精致的荷包,也趴在了床边,拉着未央的手,似叹息似提醒:“娘亲,你再不醒来太爷爷的头发就全都白了。”
“咦?”忽然小丫头将嫩嫩的手指向未央的眼窝处一碰,旋即看向沈洛辰,“爹爹,娘亲的眼睛出水了。”
沈洛辰身子一震,忙凑近未央看时,她眼角边一滴泪正滑落出来。
“未央,未央?”他有些激动,情绪顿时失控,声音大而急促。
不过眨眼间,紫竹林里所有的人尽数都来了。
慕征头发几乎全都白了,一张严肃的脸,提着袍子进来。倘若仔细打量便不难发觉,他捏着袍角的手指有些过于紧绷。
萧野已经长高了许多,将床边的小丫头抱在怀中退后了两步,让出了路来。
云汛也将小男孩抱到一边,两个少年懂事的带着两个孩子无声的退了出去。
众人殷殷期盼下,未央反倒没了反应。
云汐同着翡翠和水晶摆下晚膳时,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失望。
沈洛辰侧坐在未央床畔,握了她一只手,任谁来过了又走,他偏就和未曾瞧见一般,怔怔的发着呆。
云汐心中不忍,将晚膳端至房中来,温柔的嘱咐了一回,这才带着两个孩子去睡觉。
夜深了,窗外秋风已起,沈洛辰起身要去关闭窗户时,未央却反抓了他的手。一时间,他心中激荡得不能自已,声音带着颤抖轻轻的唤她,“未央,未央……”
未央又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只是醒不过来。
沈洛辰狂喜不禁,一把将她瘦弱的身子揽进怀中,紧紧的抱住,任泪眼朦胧。
这一夜,他在未央的床畔侧卧了,不舍的眼神近乎贪婪的看了她一夜,直到紫竹林里有人早起,他才整衣下床。
没有人知晓这一夜于他是怎样的过程,也不知他心中的决定。
云汐再进来时,见昨夜的饭菜并未动过,也不劝他,只走近了床边给未央洗了手脸,柔声和她说着两个孩子的成长,亦如过往的三年一般。
孩子们进来时,她才端着水盆出去了。她未曾瞧见,未央脸上浅浅的笑正蔓延开,生动而美好,正如那半崖上的碧桃花一般,绝美而纯净。
忽然有一日,她似乎是嫌窗外吵闹声太大,蹙眉睁开了眼睛。
眼珠滚动着将床顶及目所能及的内室仔细打量了一回,不见半个人影。用尽了力气想坐起来,挣扎得一身汗湿仍旧起不来,气恼着唤人。
“残影?”和自已较着劲发着脾气,出口的话却如蚊子哼哼一样,又细又弱。
窗外的残影还是听见了,听得有些不真切,声音又极陌生。他挑着眉想再细听时声音又住了,再听不见。
习惯性的往内室张望了一回,不期然却对上了一道熟悉的目光。他有些不知所措,手脚也不协调慌里慌张的往里就跑。
“少主,少主……”
所有人又一次因他的呼唤急奔而至。
未央还起不来身,躺在床上挨着个的将屋内的人打量了一回。
云汐急忙将两个孩子抱在床上,温柔的在孩子的耳边催促,“快叫娘亲。”
“娘亲!”两道软软的童音落在未央心上,如一石激起千层巨浪,瞬间眼泪便汹涌而出。一身粉紫的女孩,眼睛与自已如出一辙,那个穿深紫的男娃儿象极了秦衍,眼睛和嘴角,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小丫头小手忙去擦未央的泪,男娃儿咬着薄唇一言不发,有超乎年龄的深沉和冷静。
未央看向床尾的慕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