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永兴侯与博源君交涉结果如何?”
咸王投来期待目光,百里燕上前一步说道:
“回大王,与博源君交涉还算顺利,其已基本同意我国要求,这是臣与其拟定认定可的表单,请大王过目。”
咸王接过表单,一目十行匆匆看过,当看到要以炼钢与造船术交换时,神色着际凝重起来:
“他要以万石船与炼钢术交换!”
“是的,此外博源君还答应在梁国推动留足舍缺。”
“断然不行!”卢皋反对道,接着又说:“炼钢术乃我咸国立国之本,万石船更是耗费一百余万贯新币,钻研近十年才成,如此轻易被梁国得去,日后必成我咸国财源之大患。”
“卢大人说的不错,我咸近二十年来咸国以炼钢术立国,每年收益不计其数,若被梁国谋去,日后定被受其害。”
诺一言表示赞同,太子附议:
“儿臣也反对。”
咸王思考片刻,再问百里燕:
“永兴侯是同意了?”
“回大王,是的。”
“为何?”咸王质问问道。
“启禀大王,臣只答应将炼钢术传与梁国,但并未说将何种炼钢术哪一种钢材传给他们,所以只要保证其炼钢本钱高于我国即可。”
早期炼钢关键仍在于焦炭和高炉结构,之后是钢铁成分控制和耐火材料。煤炭虽然也能炼钢,但煤炭的单位热值不如焦炭,并不能炼制碳含量更低成份更稳定的好钢,即便能炼,成本要比焦炭炼钢更贵。
姬丰只说炼钢,却不知道“钢”是广义定义,正如铁一样,铁包括了生铁、钢材和一切铁基合金。
永兴城如今能炼炼高、中、低八个牌号的碳素钢,三个品种的锰钢,一种铂系特种炮钢,少量镍钴不锈钢、制造齿轮铬钢、弹簧钢、普通工程钢,多大二十余种牌号。
且不说姬丰完全不清楚钢的定义,其短期内也无任何能力冶炼高级钢材。退一步说,姬丰心里需求的钢材是咸国对外销售的普通碳钢。
基于这一点,只需将煤炭炼钢法传授予博源君,既等于完成了协议约定。梁国如今最大冶炼能力仅有千斤,日后所产钢铁的品质和成本均不能与咸国钢铁抗衡。
除此之外,基础产业转移和市场开拓是经济发展的必然规律。
当下各国冶金能力处于青铜和铁器交叠的过渡之际,与咸国存在至少四个以上的技术代差,诸侯没有教育和先进理念的广泛基础,并不存在绝对的技术追赶可能。
初期业与商品经济发展至相当规模,对外输出和经济扩张是必然过程,因为生产力的提升,改变生产关系的同时,也在改变国内市场消费。当产能严重过剩,必然对外扩张市场。但前提是外部市场有必然的需求,才会消费。
当外部市场经济环境与产能输出国代差悬殊,产能输出过并不能带来更多的经济利益,相反会成为榨取剩余价值的资本毒瘤。
就好比是分蛋糕,如果不做大基础市场蛋糕,蛋糕最终只能越分越小,无法承载更多商品的消费和流通,同时过于高级的商品往往并不能被低级市场所接受。
二十世纪初的消费人群或许能接受二十一世纪的智能手机,公元前的人,一定消费不起二十世纪初的有线电话。因为其经济产值所创造的经济财富,不足以令大众都消费高于时代的经济技术产品,意味将高级市场产品输往低端市场,不可能无限的扩张。
因此商品技术和产能的升级,必须同时推动市场和基础技术的共同发展,过大的市场消费和技术代差,往往适得其反。
当前的中原刨开政治问题,民众的主要矛盾是基本生存需求和生产力不足,适当程度的转移下级技术,不仅可以推动普遍基础生产力的提升,同时将做大基础市场,带来更多富余的初级原料,反过来进一步推动高级商品市场的发展和技术进步。
当资本、市场、技术形成高低有序的发展模式,技术资本和经济资本的良性循环,在制度的合理规划下不断推动技术发展,最终走向以经济为主,军事政治压迫为辅的统一进程。
届时铁路修到哪里,必是国家版图随经济扩张的脚步如影随形。
这些道理站在当下角度是难以理解的,百里燕不做赘述,只讲核心的利益:
“大王,梁国日后即便获得炼钢之法,其质量不如我咸国,本钱也更高,充其量与我咸国钢铁折合运费关税之后相当,无法与我咸国竞争,至多在梁国与周边使用,绝无向中原各地扩散之可能。”
“寡人相信永兴侯所言不会有差,但寡人还是担心炼钢之法泄露于外,日后新式火器带来危害殃及我国,永兴侯可有考虑?”
“请大王放心,臣所传炼钢之法无法大量生产钢炮,即便能造,其射程品质皆不如637型火炮,更比不上最新645型火炮。”
“但还是不可不防。”卢皋插话道,接着又说:“眼下诸侯皆有千斤高炉,梁国若得炼钢之法,本钱虽仍高于我国,但毕竟要比其本国自行土法冶炼好铁更为便宜,日后若自行摸索出两千斤三千斤高炉,炼制大量钢铁,铸造钢炮,不仅价格低廉,更能大量炼制钢炮,甚至对外出售也有可能。”
“卢将军放心,钢材铸炮不同于生铁、青铜、纯铜铸炮,当年在下为研制钢炮糜费以百万计,倾全力方才摸索出行之有效之法。梁国既无此类人才,亦无经验,要想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