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咸两国相拼,公良氏此时独立割据,卫、咸两国均无力顾及志国巨变,同时志王要讨伐公良氏,公良军完全没有后顾之忧,既无需担心卫国背后插刀,也不用考虑咸国碍于志国颜面与其撕破脸皮,相反咸国甚至还需要公良氏牵制志军,防其背后捅咸国一刀。
当然,受制于当下的认知度,公良修这等绝世聪明之人不太可能想到竞价的策略,就眼下的情势和复杂关系而言,竞价策略之外,份额制恐怕是唯一可选的对策,公良修并未完全将咸国逼上死路。
卫国虽大,毕竟还隔着一条江,咸国新式海军可以进入内河直捣思水江分隔东西两岸,同时咸国产铁绝冠中原,价格低产量大,能大量生产铁炮,隔江对峙卫国难以讨到便宜。
卫国唯一的机会是趁咸国不被之际不宣而战突然袭击,但如此至多打下甘府、上关两郡,至万川将阻住东进去路,除非志国、长孙借道,而此种态势之下,两国多半不会借道,而后咸国势必反扑将卫国逐出两郡,形成攻防拉锯。
由于是份额制是唯一之选,百里燕即便知道最终结果,多半不会拒绝,因为站在百里燕的视野高度,结果是可预测的,但却无法改变卫国与咸国火拼的结果。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公良修并未想到梁国竟会狮子大开口,抱定份额不撒手,如若梁国咬定份额,要说服其他诸侯分剩下的份额,将会十分艰难,恐怕连公良修自己也不会同意。
想透这一层,百里燕接话说道:
“公良兄,你我都是明白人,此法是何结果你我都看得出来,若以份额定售额,卫国吃亏甚巨,恐怕不用一年便会与我咸国开战,此法看似公平,实则毫无公平可言。”
“呵呵……”公良修笑着,接着又说:“那永兴侯还有其他选择吗?至少此法可保咸国获取最大利益,同时我想永兴侯不会连卫国也应付不了吧。”
“即便如此,开战也非是我国上选。而今天子已经开口,公良兄的份额制也不过如此。”
“是啊,哪里想到天子会自坏教门强插一脚,这完全不合乎定例。”
“算了吧,份额制已无可能,应尽快另寻他法。”百里燕故作束手无措,随即又问宗伯泰:“宗伯先生,你看公良兄此法可否能加以改动为本侯所用。”
“办法不是没有,但恐怕大王不准。”
“先生但说无妨。”
“卫国货物无论数量质地还是价格,在中原与其他诸侯国尚有一比之余地,与咸国货物相比全不占优。鉴于卫国所能供应货物有限,如若咸国放弃丝织品全部售额,让出多数棉布份额于卫国,其他商品继续采用份额制,此战或许可免。
但如此一来,我国便只能从其他共有货物与垄断独有货物中获利,但获利将大不如前。因此大王断然不会同意,恐怕满朝文武与太子绸商也不会同意。还请侯爷明鉴。”
“既如此,有无折中之法?”百里燕问。
“兼顾左右两全其美实难有之。”
宗伯泰否定道,公良修接话说:
“关键仍是天子,只有说服博源君放弃固有额度,此局才能走通。或许可用棉布换丝织物,只让天子获取丝织物利益,而放弃多数棉布的售额。”
“断无此种可能!”百里燕否定道:“博源君此人我最了解,要他将吃进嘴里的东西吐出,绝无可能,更何况还未吃进嘴里,就吐出来,更无可能。”
“这道未必,我倒是有依法可说服博源君,就是不知永兴侯有无此魄力。”
“哦,公良兄这么快就想到新法了。”百里燕根本不信公良修能出什么好主意,或许又是个馊主意。
“那博源君早年因烈酒与酱油发家,但而今咸国烈酒与酱油物美价廉占据中原多数市场,永兴侯只要将价格维持与博源君相当,并让出部分市场,梁国每年为此获利,一年不多,十年二十年攒起来,不比丝织品与棉布少。
且咸国烈酒与酱油均握在你永兴侯手中,只要永兴侯一句话,此局便可迎刃而解。”
“呵哈哈……”
百里燕冷笑道,公良修面不改色:
“在下知道,永兴侯定是觉得在下这注意不合心意,故而永兴侯嘲讽于本大夫。”
“非是本侯说你公良兄,而今这烈酒、酱油市场遍及整个中原,他梁国成本高不知进取改良酿法变革土地,却要本侯提价让出市场,你可知每年要损失多少利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