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将军,真刀真枪的干一场是痛快了,可几万乃至十几万将士枉死的性命谁来替他们负责。如今中原残破,民生凋敝,谁多保住一分元气,谁就多一分功德。
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能用计谋者当先,其次利益交好之,迫不得已之下用兵伐之,如此于国于民皆大利也。
上天有好生之德,一味只知交争杀伐,最终落得个尸山血海饿殍千里的惨状,周将军以为,谁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百里远疾言厉色一番批驳,令周空无话可说。沉寂许久,周空放低了身段,收敛起刚才的骄横,一脸挫败的说:
“算你说的有理好了。”
“看来周将军还是不服气呀!”
“哼……”
周空扭过头去,不再继续搭理,转身想走,百里燕催马上前拦住去路:
“骑着本帅的马,不留下就想走吗!”
“金银财宝送人无数,你的马借来骑骑,难道能少它半根毫毛。”
“依周将军意思,是不想还了!”
“本将骑它而来,就得骑它回去,没得商量。”
“那好啊,飞羽,让她下来。”
如同听懂了一般,飞羽一声长嘶,原地打转颠起马背。周空大惊失色抓紧马缰,忙是骂道:
“混蛋,你敢戏弄于我!”
百里燕大笑:
“这马可聪明的很,你若再不下来,飞羽可就要在地上打滚了。”
“好,你厉害……”周空咬牙切齿,下刻跳下飞羽又说:“该死的百里燕,给我记着!”
百里燕不以为然,耸了耸肩说道:
“周将军可别忘了赌约哟,本将可记着呢!”
周空面红耳赤气炸肝肺,破口大骂道:
“我呸,如此一把年纪不知廉耻,不要脸的东西!”
言毕,周空翻上小莲子战马,头也不回的怫然绝尘而去,显然是给气坏了。
待周空远走,百里燕捻着短须自言自语:
“嘶……我也才三十四五,有那么老吗?不嫌你丑就算不错了,你还嫌我老,这什么道理。”
百里燕始终觉得周空至今没嫁出去,一方面是她性格太强,没人敢要,一方面是她半脸的疤,娶她确实需要些勇气,否则半夜做恶梦也会醒。
如果不考虑这两点,多半会是孙尚香第二,所以周空这世很难能找到接受她的男子。
正值百里燕、公孙岳马不停蹄赶去碧清河同时,佩城发往公孙岳军中的两万石粮草,一连南下三日不见公孙岳大军踪迹,运粮官感觉蹊跷,火速将消息报回佩城圣勋司。
秦翰得知消息百思不得其解:
“这怎么会呢,再怎么走,三天总该能遇上。你回城时已经过去两日,加上三天,印天王至少走四天的路,怎也该到佩城以南六七十里,怎能连影子都没有。印天王是不是走错路了!”
“绝不可能,南面前往佩城只有两条路,一条过辽县,一条走洛县,辽县近,洛县远。无论走哪条,都要经过两县,除非一直沿着沐涛河一直往北走,才不会途径两县。”高衡道。
“那派去洛县的人有消息传回吗?”秦翰问。
“还没有。不过以时间推算,即便走洛县也早该过了。而且不该到现在连个消息也没有,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会不会是去打萱蒂了?”
秦翰猜测道,高衡不置可否:
“这不会吧,他们粮草不多,根本不足以坚持到萱蒂,即便有数万人强行军赶到了萱蒂,碧清河挡道,咸军又有黄彻水军阻拦,也过不去呀。唯一说得通的只有掉头向南走了。”
“嘶……向南,向南原路折返没道理呀,南面来路上若有粮草,他们还能直奔北面而来?”
秦翰否认道,一时拿拿不定主意,高衡这时又道:
“印天王会不会做了两手准备,一面向北行径,一面南下催粮,南面来了粮食,印天王原路折返了回去。”
“那为何不派人前来告知一声,不见人影不闻消息,岂非咄咄怪事。”
秦翰话音刚落,门外兵士来报:
“启禀二位圣使,印天王遣人来报,已到南门。”
“哦,来了多少人马!”秦翰忙问。
“回赵圣使,有五百多骑。”
“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诺!”
待兵士退出,秦翰心起疑窦:
“五百多人,不多不少的,我怎总觉得有些不对呀。”
“会不会是印天王用计拿下了萱蒂,期间不便与我佩城联络。毕竟佩城有粮,咸军应是知道的,印天王一面与我联络粮草,以做佯动,一面奇袭萱蒂出其不意,或许能攻下萱蒂粮仓。”
“这般说倒也没有可能,可我总觉得此事还是有些怪异。走,带上我们的人马,去南门看看。”
秦翰纵横险恶多年,危机感异常敏锐,他隐隐感到的不祥预感,正是百里燕亲自驱马赶到了佩城。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帝国行》,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