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涛凑近晋王跟前一番戏说,晋王喜色跃然脸上连连叫好:
“好,此计甚妙,就依范丞相之计。”
君臣二人说话之际,咸军已到成惠咸王陵寝以西不足一里,西寰、太子所乘车辇捂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车中冷气十足,舒爽宜人。车队行至晋王驾前百步,晋军拦住去路,季锦昇上前说道:
“本将军西寰公主护将季锦昇,此乃西寰殿下与咸国太子车驾,请速速放行!”
为首晋将接过季锦昇牙牌打量一眼,随即又将牙牌还给季锦昇:
“原来是公主车驾,失敬失敬。晋军护军可以过去,咸军就地留下!”
为首晋将示意放行,季锦昇护送着西寰车驾继续向前,轮到鼎炀侯、诺一言之际,再次被晋将拦住去路。
“我乃咸国太尉,为何拦我去路!”
张隽趾高气昂,晋将不屑打量一眼说:
“我王有令,咸国人不得靠近半步。”
“你!”
张隽气结,这时诺一言大声道:
“此乃我国土地,岂有我国军旅不得通行之理,晋军如此狂妄撒野,是何道理。”
晋将见一蓝衣直裾儒士,态度更是轻蔑:
“你是何人,竟在本将军面前大言不惭!”
“本官乃咸国外执使,晋军经我国土前去长孙会盟本为借道,如今在此这般放肆,有悖诸侯会盟之约,晋王难道不怕天下耻笑!”
“哼,下邦外臣不受王诏不得入内,即便是咸王亲来,也不行!”
“放肆!”诺一言怒斥道:“天下岂有自家土地不得通行之理,于本官让开!”
诺一言示意咸军上前开路,鼎炀侯见要大动干戈,忙上前劝道:
“诺大人,小不忍则乱大谋,好歹太子已是去见晋王,我等做臣子的在此兴师动众,不是给太子添乱吗。”
“张太尉,此地乃我咸国土地,王陵所在,晋人如此可恶,还要本官忍气吞声,简直岂有此理。”
“诺大人,招惹了晋国事小,晋军会盟事大,万一得罪了会盟诸国,大王责怪下来,你我可都担待不了。”
“张太尉!”诺一言口气陡然强硬:“难道忘了当年江东之战了吗,太尉与晋军厮杀数月,太尉当年的骨气,莫不是早没了!”
提到江东一战,张隽脸色顿时一沉:
“诺大人,眼下是太子出迎,此时谈及旧事,出了闪失,谁人向大王交代。”
“是晋人无礼在前,本官何错之有。”
“那太子安危就不顾了吗!”张隽道。
“晋军若以借道会盟为借口,行谋害太子侵夺我地为实,其乃不仁不义出尔反尔之,人人得而诛之,晋王岂能不知厉害,我太子焉能有性命之危。反倒是太尉大人,畏惧强权,致使国威尽丧,如何向我王交代。”
“好好好,你诺大人铁齿铜牙厉害,本侯不与你做口舌之争。传本侯军令,三军无我军令不得妄动。本侯倒要看看,你诺大人怎么个厉害。”
鼎炀侯将兵马后撤一百步,只剩下诺一言等数个文官留在原地。此时西寰车马停稳晋王跟前,车夫挑开车帘,姜蛰先下马车,西寰紧随其后。
待等见到晋王时,西寰上前先说:
“王兄别来无恙。”
“一路风光无限,着实让寡人心欢。只是这咸国热浪着实逼人,这才四月,却是比平汤夏日更为厉害,传闻北海热浪千里,今日寡人算是长了见识。”
“王兄勿忧,妹妹此来携有寒冰二十石,可供王兄消暑之用,季将军何在。”
“属下在”
“去让人打些冰来,给大王去暑。”
“诺。”
晋王闻讯喜出望外:
“这从陔陵前来此地得需两日路程,王妹车载寒冰而来,还不化了。”
“王兄有所不知,咸国能工巧匠众多,制出一种双层器具,将寒冰装入其中,而后封以石膏木板,裹上棉被捂住,就是多放几日也无碍。”